不错,卫婉宁喜爱花草,上辈子她看透婚姻的真相后,只能以养花种草来寄托心间失意。
她自然知道眼前这种兰花究竟有多名贵娇气,普天之下,只有那云南滇池边才有,上辈子她曾有幸获得两株,却因京中气候不适都没能成活。
可没想到这巽王府的庄园里竟有这么多,且还如此随意的悬吊在游廊上,活得这样好。
她不由得想起上回在巽王马车里看到的那本《九州草木谱》,一时间对面前的青年敬佩之至。
“早听闻此花大名,也知道很是难养,没想到王爷这里居然可以养得这么好,王爷果真是行家。”她诚恳道。
某人淡淡笑了笑,“大抵是此处环境适合,本王不过随意养养,谈不上什么行家。”
往往越是高深的人才越是谦虚,卫婉宁愈发在心间认定,对方果真是养花高手。
而一旁,卫家大公子卫俊鸿却忍不住感到迷惑。
——他同巽王自小相熟,一起舞刀弄枪长大,怎的今日才知道,对方还有这样的爱好?
很快,鹿苑便到了。
虽是牲畜生活的地方,但下人们打扫的干净,并无什么异味,鹿儿们悠闲在院中踱步吃草,看来十分惬意。
巽王吩咐了一声,养鹿人便将两只小鹿牵了过来,介绍道,“这两只已满半岁,性情乖顺,与人亲昵,老夫人可放心领回家中。”
小鹿自是可爱,卫老太太却念了声阿弥陀佛,不忍道,“这么小就叫它们与母亲分离,岂不是罪过?”
却听养鹿人解释道,“老夫人有所不知,这两只幼鹿并非庄园所养,去年深秋,有一只受伤野鹿逃进庄园,产下这两头幼鹿后便死去了,它们自幼失母,乃是人养大的,平素没有母鹿保护,也常受欺负。”
众人恍然,锦容忍不住感叹,“这两只小鹿真可怜。”
卫婉宁也叹道,“母鹿拼尽全力逃来此处,必定是知道自己活不了,只想给孩子留条活路。”
气氛似乎有些凝重,巽王笑道,“所以,若能送到老夫人身边得善待,也是它们的造化了。”
卫老太太又念了声阿弥陀佛,终于不再推脱,叫人将幼鹿接了下来。
眼看时辰还早,巽王道,“此处景色不错,请老夫人稍作歇息,本王同俊鸿去马场看看。”
拿到东西就走并不合礼数,卫老太太点头应了下来,却见其他三个孙儿俱都跃跃欲试的神情,巽王看在眼中,大方笑道,“谁想来,尽管跟上。”
那兄弟三个立时道谢,便要抬步。
卫婉清小心询问卫老太太,“祖母,我也可去吗?”
今日可真是难为卫家三姑娘,一直老老实实呆在祖母身边,此时眼看有骑马的机会,实在不想错过。
卫老太太却有些犹豫,只是未等开口,却听巽王又是一笑,“三姑娘若不嫌弃,尽管来便是,本王这里没那么多迂腐规矩。”
如此,卫老太太也只好点头,嘱咐道,“不要给王爷惹麻烦。”
卫婉清急忙应是,一对儿酒窝遮也遮不住。
“阿宁,我们也去瞧瞧吧,”
眼看如此,锦容也心痒难耐起来,对卫婉宁道,“听说这里的马场京中数一数二,不去看看岂不等于白来?”
“这……”
卫婉宁却有些犹豫,她虽然也喜欢骑马,但若她也走了,就剩祖母一个人在这喝茶了。
大约看出她为难,卫老太太主动发话,“那你便陪郡主去吧,小心守着郡主,莫给王爷添麻烦。”
卫婉宁便应是,嘱咐丫鬟们仔细服侍祖母,便与众人一道去了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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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确实很大。
茫茫一片绿野,方才见过的房舍庭院抵不过此处的一角,绿草绵延,与山峦连接,竟有些望不到边际的意味。
这样的场地的确适宜养马骑马,卫家兄妹几个都已是跃跃欲试,连从未骑过马的锦容也心痒起来。
牧马人牵了马匹过来,供众人挑选,锦容忍不住问卫婉宁,“阿宁,骑马难不难学,我也想试试。”
“并不难,”
卫婉宁灵机一动,喊了大哥过来,“大哥可否为郡主选一匹马,郡主也想骑。”
“当然可以。”卫世子十分乐于助人,一口应下,当即开始挑选。
不一会儿,他便为锦容选了一匹枣红母马,看来性情十分温和。
只是锦容初次尝试,难免有些紧张,卫世子尽职尽责,又在旁详细讲解各项事宜,甚至亲自为她牵着马匹走了起来。
卫婉宁十分欣慰,心道这辈子应该能顺利叫有情人成眷属。
其他人都已经骑马跑了起来,二哥自不在话下,三弟四弟初生牛犊不怕虎,也紧跟其后,三妹卫婉清已经骑了小半圈,在马上高兴唤她,“大姐姐,你也来吧。”
天高云淡,微风和煦,远处的山峦新绿与嫩红交织,兄弟姐妹们的策马的身姿飞舞在眼前。
就连初次骑马的锦容,也能在大哥的帮助下小跑一段了。
卫婉宁当然心痒。
环顾四周,见巽王也骑马去了远处,她终于下定决心,向驯马人要了一匹马。
马儿通体乌黑,唯有四蹄白皙如雪,宛若西楚霸王的踏雪乌骓,卫婉宁一眼便看中了,待配好马鞍,立刻翻身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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