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容娇羞点头,“很好。”
别看卫俊鸿先前慢热,但成亲这几日就宛若变了个人,每每下了差都赶紧往家中跑,新娘这面色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如今有情人终于成了眷属,卫婉宁了却了上一世的遗憾,但家中之事,却还不能完全放心。
“往后我不能在府中,家中之事,还要烦劳你多操心。祖母年事已高,大夫人性格不够强,二夫人又事事只想自己,重担还需落在你的肩上。”她对锦容道。
锦容点头,“我会用心去料理,叫长辈们少操些心。你且放心备嫁吧,皇家规矩颇多,料想不几日,教养嬷嬷们就该上门了。”
所谓教养嬷嬷,乃是宫中专门在婚前来教导新娘规矩的嬷嬷,十分严格。
随着赐婚旨降下,礼部与巽王府很快确定了大婚日期,来年二月十二。
待过完八月,教养嬷嬷也派了下来,日日居住在卫婉宁院中,与她同吃同坐,实实教导她规矩。
当然,卫婉宁上辈子也经历过这样的日子,加之当过一辈子的皇后,那些规矩早就铭记于心,教养嬷嬷对她也颇为赞赏。
只是一想到不久之后,她会嫁给一个与上辈子完全不同的人,心间还是有些微妙之感。
虽然没有上一世出嫁前的欣喜憧憬,但她仍要成为一个人的妻子,熟悉他的性情,习惯,照顾他的起居。
做此选择虽说身不由己,但她既已选择,便会尽力做好。
田府。
今日是田云秀出阁的日子。
因不是正妻,不能穿正红的嫁衣,眼看身披妃色嫁衣的她,田母忍不住叹气,“要是正妃就好了。”
却遭到田父的眼神警告,“此乃陛下赐婚,且王府侧妃,非一般妾室可比,休得胡言。”
田母一时不敢再说话,田云秀忍住心间酸楚,硬是笑道,“娘不必担心,如今安王府中又没有别人,只有殿下同我。”
这亦是目前她唯一可安慰自己的理由了。
那日事出,有那么多人围观,她清醒过来后恨不得自尽,还好爹为她挣来了机会,虽说并不是她想象中那般,但毕竟,她要嫁给安王了。
安王是谁,当今陛下最年轻的皇子,宫中最受宠的陈贵妃之子,也是她一直以来的目标。
虽然不是正妃,但她还有机会,她相信自己,有朝一日总能实现。
吉时到,她拜别父母蒙上盖头,坐轿出了家门。
没有吹打的喜乐,亦没有来迎亲的新郎,一路安静的到了地方,却见安王府内除过应付式的悬了几个灯笼,亦是安安静静,冷冷清清。
也对,安王如今尚未大婚,如若今次大张旗鼓的娶了侧妃,只怕以后正妃会心生芥蒂……
田云秀只能如此安慰自己,被丫鬟搀进房中。
她坐在床边,心间试想了无数次等安王来揭她盖头时,她要以什么样的神色面对,她自己也明白,前两次的见面都不太愉快,但如今身份不同,她只要好好表现,应该会有缓和的。
然而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一直等到入夜,房门外都未响起那人的脚步声。
“侧妃,王爷已在前院歇下了。”
派出去的丫鬟回来小心翼翼与她禀报。
“什么?”
田云秀一下揭了盖头,怔的彻底。
天气一日凉过一日,转眼到了重阳。
思及这将是自己在家的最后一个重阳,卫婉宁主动陪同祖母去郊外登高祈福。
而今她身份不同,又有锦容这个溧阳郡主在,为避免人多,一家人便去了只接待女宾的玉清观。
今日正好卫俊鸿不当值,祖母娇妻与妹妹一道出来,他自是要亲自护送,一路都在前头骑马引路,叫人颇有安全感。
卫婉宁与锦容陪着卫老太太一起坐,几人有说有笑,一路倒也不憋闷。
马车很快到了玉清观外。
卫俊鸿负责在寺外等候,娇妻与妹妹陪同祖母入了观中。
卫婉宁自幼与观众白云道长相熟,此番将新嫂与祖母引见道长,几人互相问过安,便来到神像前敬香。
很快,敬香完毕,锦容与卫老太太直起身来,却发现卫婉宁跪在蒲团上闭目祈祷,神色十分认真。
两人虽有些意外,却也没打扰,悄悄离开去与道长说话,顺道捐些香油钱。
周遭安静,卫婉宁全神贯注,默默向神明倾诉心间愿望。
一来希望祖母身体康健,另一桩极为要紧的,便是祈求这辈子不叫大哥牺牲。
时下已是九月,再有两个月,边关战事就会爆发。
上辈子,大哥正是牺牲在了这场战事里。
眼下诸多事情已于上辈子不同,她恳求神明再给她一次机会,叫大哥的命运也得到转圜。
……
祈祷完毕,她睁开眼睛,才发现殿中只剩了她一人,锦容与祖母她们似乎已经去了院中。
她便也起身准备去殿外,只是未等挪动脚步,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好狠心的女人,只为了心底的一点怨恨,连孩子都不顾了。”
这是男人的声音,她一顿,抬眼去寻找,只见神像后缓缓走出一人,竟是朱光深。
她神色一冷,问道,“此乃女道观,王爷在此做什么?”
却见朱光深冷冷一笑道,“本王来提醒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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