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百亿气得要死的时候,时谦扬敲开了时冉的门。
从上次谈起订婚的那次聚会以后,时冉就没再见过时谦扬,更没想到他会知道陆黎的家在哪里,还亲自跑来见她。
开门以后,阿姨端来两杯水,就很贴心地到厨房去准备午饭。时冉看了眼阿姨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也不是个一般人。
这就是个人形监控啊……
“你……过得很好。”不是疑问句,也不是反问句,时谦扬拘谨地坐下,这份陌生以前从没在他们之间出现过。
但时冉知道,她选择了陆黎,就是跟时氏在作对,她和时谦扬,也不会再有更好的堂兄妹关系。
“嗯,我很好。”时冉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时谦扬垂着头:“我来,有事情要问你。”
时冉放下水杯,抬头看他,这么直接,毫无套路,在时谦扬身上,也是很少有的情况了。
“时渭的孩子是怎么回事?”时谦扬看着时冉,“她和之前的那个男人纠缠很久,怎么会突然怀了尚启阳的孩子。”
时渭订婚宴那天,时谦扬他们都没有参加,理由全部都是有事,但时冉猜,他们应该就是在这段时百亿为了稳住尚启阳而忙得不可开交的时间段,根据那些蛛丝马迹,从时百亿的办公室里找到证据的。
“我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被时谦扬盯着,时冉也回看他。
“我知道时百亿一直对你不好,也知道你和时渭对付不来,你是我关系最好的妹妹,我不想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还搞那些套话的路数,所以我直接来问你,”时谦扬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我们兄妹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生疏了。”
“大约是在……堂哥知道我的身世,这么多年却一直不说的时候?”时冉看着时谦扬,又垂下眼睛,“在我看来,这件事对于我来说,似乎是比时渭那件事对于表哥来说,还要重要的事情。”
“这么严重的事情,堂哥瞒我二十年,我实在不敢回忆这么久的兄妹情深,”时冉笑,“是不是在全家人眼里,我早就是个笑话。”
时谦扬愣住很久,才站起来:“有谁和你说了什么?如果是时渭说的,你大可不用往心里去,这么多年她做的专门让你不快乐的事情还少吗?”
“至少在我和她之间,你应该选择相信我。”
时冉点点头:“嗯,在时渭的事情上,你也应该相信我,毕竟如果这件事里真有隐情,她总不会傻到和我说的。”
时谦扬半信半疑地走人,时冉关上门,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以前,虽然不想背后说坏话,但是如果时谦扬一直磨她,她很有可能真的会说出来,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已经到了这种关头,时谦扬如果想让时百亿瘸一只腿,就必须要把事情的具体情况告诉尚启阳。
时渭应该是早就合计到了这种情况,所以才敢把孩子父亲是程谌的事情告诉她,毕竟,此时此刻,在时渭看来,她们两个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如果时冉跟时谦扬说了实话,事情被戳穿,时百亿倒了,陆黎的钱也就打了水漂,所以时渭才敢那么大胆,甚至还可以用这件事,把时冉和时谦扬的关系搞得隔阂更深。
时谦扬走了很久以后,时冉都还在沙发上坐着沉默。
估摸着陆老板那边应该已经下了飞机,时冉忍不住发消息过去:“我可以按照我的想法把事情继续推进下去么?”
上一世陆黎用非常简单粗暴地方法收购了时氏,那个时候很多新闻都是戳着她的脊梁骨的,有人猜她在陆家就是个摆设,不然陆黎怎么会对老丈人家的产业这么无情,还有人说她是卧底和白眼狼,为了男人就不管自己母家。
时冉自己并不在意那么多,她身边的这类新闻都被蓝尚帮着陆黎屏蔽掉,还是她在办公室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的,看到也没什么。
然后……昨天陆黎说,重来一次,一切要有更好的办法解决。
因为她的配合,很多事情陆黎都有了特别长的时间准备,没有以前那么急,但是……事情真的能很顺利吗?
“顺其自然,你想做的都是对的。”
陆老板的消息很快回过来,时冉抱着手机,深深呼出一口气来。
是完全没有商量过的打配合啊,但愿一切真能如陆老板所说的一样顺利。
另一头,在时百亿正焦头烂额的时候,尚启阳被时渭说服,强势地站在了老丈人这边,尚家虽然资本不算雄厚,但时百亿也不是蠢的,是专门找的他们家特别说得上话的人脉,并且是在公司里有业务重合的项目,时老大完全拿他没办法。
与此同时,他们也得到消息,陆黎手里持有的家族股份,增长了一倍还多,已经是第一持股人。
时老大很吃惊,照理说,陆父虽然年纪已大,但陆黎这个年纪,还很轻……是要现在就全面要他接手的意思?
两个事情赶在一起,时老大只能吃了这个亏,闹不下去,只是警告时百亿,顺便叮嘱儿子多注意时百亿的动向。
他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是个草包,只是怕他惹事,所以给了他一个可有可无的项目,但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生了两个很有能耐的女儿。
尤其是时冉,看起来挺普通的一个女孩,究竟有什么天赋异禀的地方?
时冉在家看文献的时候,阿姨给她泡了一杯咖啡,站在她身后好一会儿,才笑着:“你跟小时候一点没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