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谣的目光有些晦涩,“并不是。”
揽月湖往东流经海棠苑、紫藤院以及安姨娘的丁香院。
海棠苑是三姑娘沈媺的居所,并未有大批鱼死亡,而紫藤院、丁香院的鱼全都死光了。
桃安居。
周氏同样有些心惊肉跳,忧心忡忡道:“我险些就忘了,这些鬼神之事若被御史得知,借此弹劾国公爷为官不正、德行有亏那便糟了,早知道就……”
林锦瑟此刻也是忐忑不宁,生怕姨母因此事责怪自己,忙跪地不起,小声抽泣道:“都是锦瑟的错,是我考虑不周险些酿下大祸。”
她哭得抽抽搭搭,周氏也有些心烦,府中的徐姨娘最喜欢扮这副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讨国公爷欢心,因而周氏对这一款的女子很是厌恶。是以林锦瑟哭了半晌,她也没有叫她起来的意思,倒是她身边的朱嬷嬷瞧出了几分端倪,她有心为林锦瑟帮一帮,毕竟平时里这丫头出手也阔绰,她得了不少好处。
朱嬷嬷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小丫头一眼,小丫头会意,没一会儿沈谚便欢欢喜喜地跑进了屋子,见到跪地哭泣的林锦瑟,小脸一皱,对着周氏便道:“娘,是不是你欺负大表姐了,你不能欺负她,大表姐以后要给我当媳妇的!”
沈谚这一开口,朱嬷嬷便知要坏事儿。
“胡说什么呢!”周氏将沈谚拉到跟前,满脸严肃地说道:“这话是谁教你的?”
周氏鲜少对沈谚疾言厉色,是以沈谚被吓到了,他猛地推开周,氏躲到身后奶娘的怀里,指着周氏道:“你凶我,你是坏人,你不是我娘!”
奶娘吓得连忙跪地,拉着沈谚小声急道:“七少爷您可不能乱说,夫人就是你娘啊。”
周氏气得眉心一跳一跳 ,厉喝一声,将伺候沈谚的一众丫鬟婆子全都叫了来。
林锦瑟见周氏再没了方才教训自己的心思,心下稍稍松了口气,出了主屋碰到了院中站着的沈谣。
瞧见对方像是刚刚来的样子,林锦瑟才稍安了心。
沈谣确实是刚刚进门,只是见到主屋外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知道自己此刻来的不是时候,正欲离去却碰到了从屋子里出来的林锦瑟。
这林氏姐妹皆生得好颜色,尤其林锦瑟是个难得的美人,便是在沈家姐妹的映衬下也不见逊色。
只是这美人心思有点多。
在沈谣看来这表姑娘成天的在府里上窜下跳,不就是想得沈翀的眼,嫁入国公府。她想不明白的是对方明知沈翀无意,却仍旧初心不改,这是有多缺心眼!
这么想着,她便对青竹道:“回头多给大表姐送些核桃露。”补补脑。
林锦瑟自是不知自己苦心孤诣的康庄大道,在别人眼里是多么缺心眼的行为。
她扬起一张笑脸,与沈谣客套了几句,便匆匆离去了。只是心中有事,脸上的笑便多了几分敷衍。
青画道:“表姑娘似乎有心事呢。”
青竹倒是有几分猜到林锦瑟的心思,“听说林二姑娘的婚事已经定下了,两位姑娘的母亲过几日便要来了,怕是要看看这未来的女婿。不过,表姑娘怕是在这国公府住不了多久便要随母亲回乡了。”
夜里,沈谣吃过药正要躺下休息。
守夜的青画慌里慌张地进来说是世子那里出了事儿要她过去一趟。
秋娘并不放心,执意要跟着去。
以沈翀的为人必不会入夜与六姑娘见面,更遑论直接叫人将六姑娘请去他自个儿的院子。
秋娘见了来报信的丫鬟,仔细询问了几句。
“奴婢也不清楚是何事,奴婢平日里只负责茶水,是世子的贴身小厮沈墨命奴婢来请六姑娘的。”
沈谣见她神色如常,不似撒谎作为,点了点头便跟着她去了沈翀的院子。
还未入院门,沈谣便看到了面色焦急的沈墨,不由便加快了脚步。
沈墨匆忙行了礼,却并未多说,将她领着径直去了主屋。
秋娘觉察此事不妥,正欲劝说,沈谣却停了脚步,立在门前深深嗅了嗅,随即面色一凛,她的目光掠过四周。
沈墨会意,低声道:“院子里不相干的人都清干净了,事发突然,药发时世子命奴才去请您过来,奴才也不知主子究竟是怎么了?”
“是媚药,方才有谁来过?”沈谣一边询问一边吩咐青画将她的药箱带来。
沈墨一愣,目露狠厉之色,“是林大姑娘。”
此时屋内传出重物跌倒的声音,以及男子压抑的喘息声。
不用看,沈谣也能猜出里面的光景。
秋娘到底是见多识广,见沈谣推门便要进去,连忙快步将她挡在身后,又叫了沈墨沈书在旁。
中了媚药的男子岂有理智在,见了姑娘还不都饿狼扑食般急不可耐。
事实上沈翀的情况比想象得好上许多。
平日里骄矜贵气的公子哥,衣衫凌乱,发冠歪斜,双目腥红中透着一股子媚态。
察觉到屋中多出了几个人,多情的桃花目眨了眨,缓慢地看了过来,迷迷蒙蒙嫣然流转,那一眼便似春睡海棠,彼岸销魂。
许是媚药的作用,他的动作比往日里迟钝了许多,可那一举手一投足的慵懒靡丽之气却被放大了许多倍,便是沈墨沈书见此也不由红了脸。
“世子您受伤了?”触及到沈翀大腿上的血痕,沈墨惊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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