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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竹忙道:“两位救命之恩我家主子谨记于心,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会怪罪于你。”
    说着她瞪了一眼说话的那青年护卫,将两人都打发到院子里去。随后又仔细询问了救治世子的整个事情始末。
    原来是十日前马姑娘到小河边浆洗衣物才芦苇荡子里发现了沈翀便叫了自家爷爷,两人用一个板车将人拖了回去。
    马家的这处院落偏僻,当日天色也晚了,沿途没有路上,是以村子里竟无人知晓爷孙两救了个外乡人。
    马老头为他看伤,觉察出他衣着不俗,中的又是刀伤,便嘱托小孙女不可将救人之事外扬,怕惹来麻烦,两人只想着将人先救醒再说。
    沈翀受的伤太重,又因落水,在水中浸泡的时间过久,伤势很重,救回来的头一日醒过一回,只呓语了几句,便又昏了过去。
    两人没听清楚说的什么,只模模糊糊听着什么:“大水……河堤……”
    此后断断续续醒过三回,但神志不清,有一次甚至抓着小姑娘的手唤:“娓娓。”把小姑娘羞的甩了手,又羞又臊,直以为自己救了个登徒子。
    她哪儿知道,沈翀昏睡时模糊糊见小姑娘为她把脉,以为是自己那会医术的妹妹来了。
    沈谣一点点地除去腐肉,昏睡中的沈翀因为疼痛不时皱紧眉头,时不时发出呓语,清理了伤口,重新上药,缝合、包扎伤口费了她不少气力,站起身时一阵头晕目眩,若不是青竹眼疾手快及时出手扶着,此刻便要昏过去了。
    “姑娘,您歇歇!剩下的交给奴婢。”青竹扶沈谣坐在一旁休息,自己手脚麻利地清理了脏污,这时候沈谣已将药方开好,交给了马老头。
    马老头一直在旁看,尤其是缝合之术,看得他心惊胆战,对沈谣的一手缝合术佩服不已。
    接过沈谣递来的药方,他眼睛一亮,快步出屋准备药材。
    沈谣早先在院子里闲转,心中已知晓所有药材的名目,原本治疗沈翀的药方子里需要的几味药材很是名贵,马老头这里没有,沈谣便对药方子做了加减,用了寻常药材替代,妙在药效不减,只处理起来麻烦些,须是采的新药,恰好这几味又是马老头今日在山上采回来的一些草药。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了,一行人却没有要离开的打算,马月见便有些犯愁,家里就这几间房实在是住不下,便是晚饭她也是绞尽脑汁,实在是拿不出好东西,只做了些乡野小菜。
    沈谣吃得不多,只吃了一小碗粥并几根腌菜便住了筷子。
    马月见咬着筷子,有些尴尬道:“乡野小菜,照顾不周,望姑娘见谅。”
    青竹忙解围道:“我家姑娘赶了几日路,忧心兄长安危,食欲不振,并不是姑娘做的不好。”
    沈翀伤得很重,又发了高热,今夜若还不退烧,怕是凶多吉少,她草草吃了几口饭便守在了沈翀的床榻前,侍卫刚刚用温水为沈翀擦了身,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便是薄被也被她换作了薄薄的锦缎,透气凉爽,以免伤口再次溃烂。
    青竹帮忙收拾了碗筷,见马月见心事重重,便宽慰道:“你放心,明日我们便走,你晚上不用管我们,姑娘定然要守夜的,我在旁伺候着,须得厨房时时备着热水。”
    收拾完了,她从袖中摸出一张银票递给马月见当作借住的报酬。
    马月见以为对方是要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忙推辞道:“我们救人本就不是为了钱财,这些你拿回去吧。”
    青竹失笑:“这点钱财怎能算作救命之恩,不过是借住的酬劳而已。”
    闻言,马月见更不敢收了,惊得是连连后退,“用不着这些,实在是折煞我了。”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钱,寻常村民便是讨要草药,也都是拿些吃食换取,若实在是穷的揭不开锅的,甚至还要他们爷孙补贴。
    马月见落荒而逃,对她们的身份更是好奇不已。一个丫鬟随随便便拿出五十两银子,实在不是寻常人家。
    后半夜,沈谣坚持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青竹拿了披风盖在她身上,自个儿重新拧了帕子放在沈翀的额头上。
    小院门外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声响惊醒了沈谣。
    “姑娘,沈书回来了。”他们一早便留有联络的方式,一路行来都留下了记号,沈书这才能及时找来。
    沈书人还未进来,她嗅到了一股血腥气。
    “姑娘,您快救救沈墨。”沈书急匆匆进来,身上还背着个人。
    他们这样的奴才为主子生死是本分,要主子费心费力救命,尤其是女子,实在是以下犯上,是以沈书也没有把握,一进门他便跪在地上,将沈墨放倒,便磕头道:“您若不是不救他,奴才便一直跪在这里。”
    沈谣最讨厌别人威胁,冷冷道:“你想跪便跪着。”
    “韩七,去请马大夫进来。”
    不等韩七敲门,马老头披着衣服就来了,一睁眼,见院子里来了七八个人,吓得脚步一滞,还以为是来了麻匪。
    “您别怕,这都是自己人。”韩七将人引进屋,见地上一跪一躺还有两人,尤其躺着的人浑身是血,显然是受了重伤,心中又是一震,直觉自己这次怕是惹了祸事。
    眼前屋里屋外十多人,他是赶也赶不走,躲也躲不过。
    “麻烦老人家准备一间干净的屋子,他伤得太重需及时救治。”沈谣语气平静,虽然口中说着求人的话,但脸上未有一丝求人该有的神色,老头子心里犯嘀咕,却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对方人多势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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