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走出去两个，房间里只剩下她和阿尔维斯，两人没有多余的客套话，直视着彼此。
    打量、分析、揣测。
    先开口的还是阿尔维斯，他的声音和他这个人很般配，冷淡而直接道：“程小姐，我们可以来做场交易。”
    开口有些突兀，但程亦安面色如常。
    见他丝毫没有请她坐下的意思，干脆自己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程亦安平视他问道：“什么交易？”
    阿尔维斯：“你从遗迹里带出来的东西，我来买下它。”
    程亦安微微后仰，配合地为他这样消息灵通小小地张了下嘴，表现出惊讶的模样。不过说出的话却是：“你知道那东西有什么用？”
    阿尔维斯虽然是一个掌权人，但他的性格却使得他不喜欢玩故弄玄乎那一套。比如这种时候，他就诚实地点头道：“不错。”
    如果他觉得这个事情不能说，他可能就连这个口都不会开，只会无视程亦安的问题。
    好像摸到了点门道，程亦安便继续问道：“是干什么用？”
    阿尔维斯眼神通透地看向她，与苏北航那个随时变脸的性子完全不同，他像是一个正经的生意人，为乙方介绍自己的项目道：“与研究的一个大型供能项目有关……”
    他说得挺多，一些关于机械方面专业术语没听明白，但大概意思还是听懂了的。
    程亦安想了一下，问道：“所以你们需要这个东西是想要提取其中庞大的能量，来供给那什么大型设备需要？”
    听到这种一知半解的不严谨说法，阿尔维斯习惯性皱了下眉，不过想到坐在对面的不是自己的下属，他还是忍下了纠正的冲动，点了下头。
    看出他的不悦，程亦安摸了下鼻子想，她已经不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高三学生好多年，能够听得懂他说什么就不错了！做研究的人可真难搞……
    顶着那双看学渣的眼睛，程亦安说：“那是不是说如果有其他可以提供能量的东西代替，那它……就不是你们的必需品？”
    程亦安问这些并不是心血来潮，她只是知道人类如果想调用碎片的能量为己用，只靠单一的一两枚肯定不行。至少像她一般，拥有三枚之后，碎片之间的源能才会起反应与能量场结合，从碎片中抽出源能为她所用。
    一共五枚碎片，她有了三枚，这A研究所至多两枚，而两枚什么也不能做。所以，他才必须把注意打到她被人知道的拥有的那枚水系碎片上。
    只是她想既然这个阿尔维斯是因为要提取碎片中的能量为自己所用，才想要从她这里得到它。那么反过来，她如果能给他提供能量，是不是也可以从他手里换到碎片？
    阿尔维斯听完她的话还认真考虑了一下，才说：“如果能量的品质与产量上不低于，理论上是这样。”
    他是一个高智商的研究人员，语言虽然不是他的强项，但一些行为的推导却能够帮助他了解与之交流的人的真实意图。
    所以，不待程亦安说出下文，阿尔维斯眼神夹杂着一抹审视，望着她问道：“你可以？”
    程亦安舔了舔嘴角，笑说：“那得看阁下手里还有多少那个东西。”她指的是他手里有多少碎片。
    聪明人说话就是如此，在她话音刚落，阿尔维斯瞬间就知道了她的意思。
    嘴角微微拉扯，颔首，声线没有起伏说：“两枚。”
    两枚，这个答案让程亦安欣然一笑。两枚好啊，最后的两枚都在一起，倒是省了她好些功夫！
    “只要你把它们给我，我可以帮忙将你所说的那个设备注满能量。”
    闻言，阿尔维斯难得起了好奇心，“你知道它们的真正用法。”
    程亦安：“或许是。”毕竟这世界上，大概也只有她拥有能量场天赋，可以接纳这些碎片了。
    阿尔维斯行事果敢，在他手底下做事的人都知道。而他所有独行独断来自于他对自己大脑的自信，他相信数据……在与程亦安交谈前，她所有的信息就在大脑中为认识她这个人打下了基础。
    后面的交流中，数据不断完善……在最后她主动提出的这个交易中，阿尔维斯对真实性的判断达到了百分之七十。做研究的人不会放过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所以这百分之七十完全值得他一试！
    在他表情松动时，程亦安很有诚意道：“你可以先让我见见那种能量形式，我也可以先向你证明一下我的能力。”
    她这样的提议让阿尔维斯很满意，点点头道：“程小姐，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在这里逗留几日，稍后我会让你的弟弟过来招待。”
    程亦安微笑：“当然，我的荣幸。”
    目标达成一致的两人对彼此的印象不错，阿尔维斯起身往外走去，很快程景瑜进来，将程亦安领走。
    路上，程景瑜一言难尽地不时偷看她一眼。
    程亦安在他多次投过来视线却不说话时，无奈开口道：“弟弟，你有话就说行吗？”
    被抓包，程景瑜凑过来低声道：“你是不是还不知道？”
    程亦安满眼迷茫，不解：“知道什么？”
    这一看就是半点不知道的模样，程景瑜点开同事分享给他的网页，指着高悬的悬赏人像，同情道：“你上了冒险者的赏金榜，排名榜首，奖金以高级源能石计算……外面找你找疯了你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