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那声爹邓琳琅死活叫不出口。
对面的男人并没计较,声音不再嘶哑,但有些着急的问:“二丫头,你咋打电话回来了,是不是遇到啥事儿了?你跟爹说,爹不怪你。”
“没事儿,我挺好的,啥事也没有。我就是想问问家里都挺好的不,你们身体咋样。”
近乎不走心的问候,让电话那头的男人的声音再次颤抖起来:“好,家里都挺好的,我跟你娘的身体没毛病,你大哥也转正了。你真没啥事儿,有事可别瞒着爹。你可别自己想窄了,做啥傻事儿。”
最后一句话,邓琳琅觉得对面的人有可能想歪了,因为这个时代没有急事不会打电话,自己打了电话又说没事儿,说不定对面的人得以为她想不开要了却最后心愿呢。
为了不让他担心,邓琳琅用欢快的语气说:“我今天上县城买点东西,突然想着给家里打个电话,真没啥事。我在知青点挺好的,生产队长对我也挺好。”
“挺好的就好。”对面的男人显然并不相信,一连气问了好几遍邓琳琅遇到啥事没有,在她一再保证之下,才小心的问她过年回不回家。
邓琳琅打这个电话都是给自己做掩护,一点直面原身亲人的思想准备都没有,敷衍的说:“还不知道生产队放几天假呢,看情况吧。要是没啥事,我放了。”
“唉,”对面的男人叹了一口气:“随你,你想回就回,啥时候回来都行。有事儿记得跟家里说,别难为自己,知道不。”
第12章
◎解绑警告◎
邓琳琅应了一声,说过再见之后便等着对方先放电话,——基本的礼貌她还是明白的。结果电话里仍然传来一声声粗重的呼吸声,没人说话,也迟迟没有忙音传来,邓琳琅不得不先把电话扣上。
“一共四块五。”柜台里的营业员看看手里的单子,仔细打量了邓琳琅一下,小声嘟囔了一句:“可真能唠。”又不情不愿的在邓琳琅要求下,开了一张极不规范的单据。
不相干的人说啥态度如何,邓琳琅毫不在意,她出门左右看了一下,便向右边的兽医站走去,边走边问系统:“系统,原身是不是还有意识?”
刚才那股解脱感实在诡异,她必须弄明白,要是原身还有意识,哪天趁自己不注意搞出个抢班夺权就好玩儿了。
系统沉默了一会,就在邓琳琅以为它要继续装死下去时发声了:“刚刚经过扫描,宿主体内只有一个灵魂,没有发现原身意识的存在。”
邓琳琅大大松了一口气,不由对系统吐槽道:“你说原身是不是挺搞笑,明明都没有意识了,刚才我给她爹打电话的时候,还能有解脱感。真那么放心不下家里,早咋不跟家里联系呢?”
不用系统回答,邓琳琅也知原身仗着自己年轻,觉得以后有的是时间跟家人和解,甚至做着将来回家打脸家人的梦。真不在乎家人,他们过得好坏都不会关心,又怎么会想着打脸不打脸?
殊不知世事无常,意外跟明天不知道哪一个先到来,所以原身让位让邓琳琅钻了空子,也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时不我待,从来不是心灵鸡汤,而是无数人含泪的经验。
有了原身的教训,邓琳琅哪怕很想感受一下这个时代的县城,还是用自己早想好的说词,从兽医站买了系统药方中的草药。这个时代的物价是真的低,两付草药才花了不到一块七毛钱,邓琳琅担心自己钱不够的尴尬没有发生。
重回邮局边开了自行车,邓琳琅的肚子传出咕咕的叫声,虽然身边没人,她还是有些尴尬。尴尬好忍,肚子饿也是真饿,刚开的自行车锁,又被她愤愤的锁上了。
看着路上匆匆的行人,邓琳琅不止肚子饿,头还大——虽然离邮局不远就是国营饭店,她想起这个时代没有粮票,有再多的钱也难从饭店买出个馒头来。
邓琳琅今天出门根本没带粮票,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饭店的第一步。
“宿主,快十二点了。”系统如同见不得邓琳琅消停一样出声了,邓琳琅没好气的说:“你不是系统,是闹钟吧。”
系.闹钟.统听不出邓琳琅的讽刺,平淡的告诉邓琳琅自己为啥提醒她:“宿主从系统提前兑换药品,共欠系统九百一十二积分,请在三日内还清,否则将与系统解除绑定。系统自十二点开始倒计时。”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邓琳琅都快哭了:“你让我换药的时候,没说三日内还清,更没说还不上就得解绑。”哪怕系统再坑,每天签到好歹能抽着点东西,也能给出药方,邓琳琅在没有其它收入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不想解除绑定。
系统无情的提醒邓琳琅:“请宿主注意,是宿主要求提前兑换药品,与系统无关。”
你可真严谨。
她们脑海里交谈,看在别人眼里便是一个柔弱的女青年,手里拎着两个黄草纸包,愣愣的站在邮局门口发呆,看上去无助又可怜。
那两个黄草纸包在这个时代并不少见,从纸包里散发出的味道不难判断,里面包的是药。手里拿着药包、站在邮局门口发呆,神情如此无助,一看就是不知收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行人们很难不脑补出一幕幕人间惨剧。
没等大家上前问发生了什么,邓琳琅已经放弃跟系统沟通,第二次打开车锁,轻咬下唇,把药包往车把上一挂,便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骗腿上车,很快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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