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跟踪的人到小庄头找麻烦,邓琳琅当真给大妮、二妮各扯了一件罩衣的斜纹布,又扯了被里被面,还买了五斤棉花给二妮做新被。
如此一来她回李卫东院子的时候,便是一副满载而归的样子,李卫东十分不解的问:“咋买了这么多东西。”
“没办法,公社的供销社要啥没啥,好不容易进城一趟,我得把需要的东西买全了。”邓琳琅的声音不低,听得出声音里的得意。
李卫东脸色一变,很是不耐烦的问:“你跟我要的票都花没了吧?你表嫂和我是同学,可我的票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看你表嫂的面子上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下次别来找我了。”
“可我们大队都知道我亲戚在县城……”邓琳琅话里透着委屈与不甘,如果有李卫东之外的人听了,会觉得这是一个虚荣又贪婪的姑娘。
李卫东强忍着笑,严厉又不屑的说:“你亲戚是我同学,我不是你亲戚。做人得有点自知之明吧,你表嫂为啥让你有事儿找我,你心里没点数吗?人家不好意思当面挑明,觉得我跟你说的话,多少能给你留点脸面。”
邓琳琅听了伤心的喊出声:“我不信,表嫂对我可好了,我需要的票她都帮我凑齐了。只不过这两天她不方便,才托你转交给我。我要去问表嫂。”
“去吧,快去。知道县革委会咋走不,不知道的话我告诉你。”李卫东语气里的嘲讽更加明显,邓琳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把自己今天买的东西收拾到牛车上,还知道用破席子盖好,贪财本质一眼能看到底。
盖好的牛车,比来时的高度还高了一点,显然是邓琳琅带来的东西一样没少,增加的只是她新买的东西。李卫东在她赶着牛车出门之后,在背后扬声道:“下回别再拿你们乡下白菜叶子、山药蛋子糊弄人了。”
赶车的邓琳琅坐在车辕上的身子歪了一下,用袖子擦了把脸,回头发狠:“不来就不来,等我回了平山……”
结果发现有两个红袖箍正跟李卫东相□□烟,吓得回头又给牛一棍子,飞快的离开了。
红袖箍好笑的问李卫东:“又给杨金环挡灾了,还是姓石的家亲戚?同学做到你这份上也算可以了,不怕你媳妇有意见?”
李卫东冲邓琳琅已经远去的身影点了点:“一个从平山插队来的,天天说大话使小钱,挡也就挡了。我媳妇有啥意见,她跟杨金环不也是同学。”
知道些杨金环与石家内情的红袖箍,冲李卫东挤了下眼睛:“那你这些年对杨家也够意思了。”
“少跟我来这套。”李卫东看向说话的红袖箍:“又是谁让你来当说客的?要不是杨叔方姨伸了把手,卫党那年小命都没了,冲这一辈子我也还不上杨家的恩情。”
说着他的脸严肃起来:“咱们都不是外人,我们家啥情况你们都清楚。连我娶媳妇都是方姨帮着张罗的,从那天开始我就是杨金环的亲哥。以后再让我听你说刚才那话,从小长到大的交情就没了。”
红袖箍抽烟的动作一顿,马上笑嘻嘻的说:“当了经理就是不一样,连个玩笑都不许开了。”
另一边匆忙出了县城的邓琳琅,听系统说没人继续跟踪,总算松了一口气,更坚定了以后少来县城的决心。她得把今天买的东西,高调的拿回家,而不是如以往一样保持低调。
万一有红袖箍到小庄头调查自己呢?
因此邓琳琅并没有赶牛车回大队部,而是直接赶回了自己家的院子,哪怕她的院门比别人家宽出一尺多,还是把牛车直接停到街上,摆出累坏了的样子,一点一点往里搬东西。
院子把村西头,是社员下地的必经之地。下工回家吃中饭的人们,正好可以看到了蚂蚁搬家一样的邓琳琅,还有两个小尾巴一样试图帮忙的大妮和二妮。
不管是肉、布还是雪白的棉花,在城里都是不好淘换的东西,在农村就更显眼。已经插队几年自己挣了几年工分的知青们,同社员一样看到了邓琳琅搬的东西,更知道这些东西的份量。
“邓琳琅家是干啥的?”王卫国嘟嚷了一句:“给她补贴的东西可真不少。以前咋没见她们家给她寄东西呢?”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袁劲松一眼。
除了把拳头捏到发白,袁劲松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跟邓琳琅对话的资本,头也不回的接着往知青点走,没注意王卫国眼里一闪而过的嫉妒。
社员们同样看到邓琳琅搬东西,许多人眼里闪过的是羡慕,还有人悄悄跟帮忙的孙桂英对眼色,也不知道孙桂英看清都是谁没有。
让人看到自己的确从县城买了好东西回来,邓琳琅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连着两天没到大队部上工,只窝在家里帮着孙桂英给两个孩子做衣裳、做被子。
直到与李卫东约好的那天到来,邓琳琅才在系统的提示之下,确认两个孩子一时半会醒不了后,一个人悄悄出了门。
同样多亏了系统的扫描功能,让邓琳琅可以在没有照明的情况下,十分顺利的找到了约定好的玉米垛,借着黑夜的掩盖,把东西放到玉米垛背向村路的一面。
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到了腊月,天气干冷干冷的,一会儿就把人的手脸冻得发木。邓琳琅穿了商城里兑换的军大衣,还是觉得从脚底发凉,只能不停的跺着脚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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