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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灿灿的麦田里。
赵桃花一边捂住肚子一边挥舞着镰刀割麦子,因为疼痛她脸色苍白,额头已沁出一层薄汗。
她刚刚来了例假,没想到肚子会这么疼,昨晚喝的红糖水好像没起多大作用。
不远处,沈之初一直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见她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他很想冲过去问她怎么了?
可在她周围除了赵家兄弟以外还有几个平时爱说人是非的大婶在干活,他知道就算自己再心焦也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过去关心陶陶。
于是他拿着自己的水壶悄悄回了一趟知青点,十多分钟后才再一次回到麦田。
他先是放眼四周,然后朝赵正南的方向走去,最后在对方的身旁站定,把手里的水壶和几块大白兔奶糖递了过去。
“麻烦你把这个给赵桃花同志,我看她好像不太舒服。”
赵正南拧着眉抬起头,语气十分不善,“我妹舒不舒服关你屁事!拿着你那些破烂给我滚一边去!”
从小到大身边的同龄人没一个敢这样说话的,沈之初紧了紧拿东西的手指,仍然和煦地说:“她刚刚一直捂着肚子脸色都白了,你这当哥的也不能这样干看着吧?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看不过去眼,你把东西给她就行可以不用提我。”
赵正南也在这时转头看向正在干活的赵桃花,见自家妹子真如对方所说的那样,他沉思一瞬终于还是妥协了,“我可告诉你,别对我妹打什么歪主意,我们不会领你的情。”
说着,他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水壶和糖,朝赵桃花那边走去,沈之初见了,眉宇间的担忧终于渐渐转淡。
而此时,赵桃花被疼痛折磨得快要哭了,她放下镰刀想要缓缓,直起腰身的功夫,赵正南已经走到她的面前。
“你这是咋了,给,快把这个喝了。”他把水壶和糖递给她,冷硬的俊脸上带着一抹担心。
像这种女儿家的私事,赵桃花不可能说出实情,她接过水壶和糖露出一丝惊讶。
她二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竟然还能看出她的身体不舒服。
不过待她看清手里的水壶后,这一丢丢惊讶瞬间就没了。
因为她认识这个水壶,它是沈之初的。
赵桃花打开壶盖仰头喝了一口,一股又暖又甜的滋味流入,她感觉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
“哥,我没什么事,就是肚子有一点点不舒服,这水真甜,你在哪儿弄到的白糖水啊?”
在这之前,赵正南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白糖水,他微微一怔,含糊说道:“你别管哪弄来的,喝完水就回家休息吧,剩下的活儿我们来干。”
见他不提沈之初的名字,赵桃花也假装不知道没再追问。
喝完水再剥开一块大白兔奶糖,她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赵正南见她又吃糖又喝水,脸色变得越来越黑,心下决定从明天开始一定要多备一壶水,专门给这丫头留着喝,绝对不再给沈之初任何献殷勤的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赵桃花觉得自己吃过糖后肚子好像没那么疼了,她收拾好工具在赵正南的再三催促下回了家。
家里除了老太太之外没人在家,她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觉,满脑子想的都是刚刚那壶水和兜里的大白兔奶糖。
如果今天换作别人给她这些东西她一定会认为对方是暗恋自己才这么的,但沈之初……她觉得他应该只是把自己当成妹妹罢了。
毕竟在曾经的梦中,他对自己一直温柔以待,不管遇到什么难心事他也都会认真聆听,包括她年少时曾暗恋过的学长他也都知道姓名,真没看出他对自己有任何占有欲。
所以,他对自己的好仅仅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小青梅这么简单。
想通这些后,赵桃花原本紧蹙的眉心终于舒展开来也渐渐有了睡意,她慢慢阖上眼,做了一个特别甜美的梦……
这一觉直到天黑才幽幽转醒。
赵家的堂屋里,钱宝茹和赵老四夫妻俩正在聊赵苗苗结婚的事。老太太让儿子给她倒了一茶缸温水,边喝水边听周明澜坐在那里碎碎念。
“你们想去就去反正我不去,我和桃花都不去,吃他们老沈家的饭我怕噎死。”
见媳妇当着老娘的面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赵老四使眼神儿,试图让对方看到自己的暗示别再说了。
可惜周明澜是个不怕事的,她横了他一眼立马迁怒道:“你眼睛挤啥挤?要是抽筋儿就赶紧去看大夫。”
“……”赵老四除了怕老娘也怕媳妇,他砸吧砸吧嘴,没敢再有小动作。
当赵桃花从房间里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敏锐地感觉到了空气里的尴尬,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后笑盈盈地活跃气氛道:“你们这是聊啥呢?这么热闹?”
赵苗苗和沈天柏的结婚日期早在屯子里传开了,并不是什么秘密。
钱宝茹看向自己最疼爱的小孙女,脸上有了笑模样,“过几天你堂妹结婚,你打算去吗?”
原身只有一个堂妹就是赵苗苗,赵桃花轻挑一下眉毛语气依然轻快,“当然要去啊,咱们赵家本来人丁就少,我不去岂不是更少了?”
“去啥去!赵苗苗撬你墙角你还去,你咋这么没心没肺呢!”周明澜“腾”得一下从凳子上站起身,完全没想到女儿竟然打算去参加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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