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华看一眼她手中兰花,不屑地说了一句:“看这盆草要死不活的,丑死了,肯定选不上。”
胡大志哼了一声:“胡吹大气!你们的东西呢?我怎么没看到。”
正说着话呢,校门口又传过来一阵欢呼:“唉呀,这花儿漂亮,学生伢会养啊。”
众人转头望去,季问松抱着一盆大丽花走了过来。
大丽花足有两尺高,花茎粗壮,两朵并蒂而开,重重叠叠的紫红色花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美不胜收。
这展示度,简直太高了!
康华与林嘉明喜笑颜开地迎上去,簇拥着季问松走进教室,中途还不忘丢给林满慧一个志得意满的眼神,仿佛在说:看到没?这就是我们绽放小组的实力!
林满慧抬起头,正看到季问松带着丝同情的目光,不由得莞尔。
胡大志不明就里,心中有些忐忑,问:“他们组那盆花开得真漂亮,两个月就能培育出一盆开得这么好的花,实力恐怕是比我们强吧?怎么办?”
吴媛媛敲了一下他的头:“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这盆兰花可是在悠兰峰费尽千辛万苦才挖来的,满慧二哥说过农科所的人都无法养活,现在满慧把它养得这么好,怎么不比那盆俗艳的花强?笨蛋!”
胡大志被她这一打,顿时有了信心,转了转脚踝,道:“也对,当时我脚都被那蛇咬了一口,吓死人。”
说到这里,吴媛媛忽然想起一件事,问林满慧:“那个吊篮,你哥后来拿回来了没?”
林满慧点点头,眉毛皱了皱:“收是收回来了,但是奇怪的是,吊篮里胡大志挖出来的那兜兰花不见了。”
“不见了?”两人一起惊呼。
胡大志有点着急:“那崖底只有两株叶片带金边的,我都挖了。一兜被你养活了,另一兜当时连土带根一起放在吊篮里,没来得及拉上来。怎么就不见了呢?”
林满慧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其他工具什么的都在,可能是有人拿走了吧。没关系,反正我们有一盆就够了。”异化后的兰花对木系能量要求极高,一般人根本无法养活,就算带回去也没用。
胡大志有些心疼地说:“我可是拼着被蛇咬才挖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捡了便宜,说都不说一声,太可恶了。”
林满慧轻轻一笑:“好了,不要管这些,我们再熟悉一下要交上去的记录吧。”
一楼端头最大的教室被清空,沿墙一圈摆放着课桌,两个小组共用一张课桌,摆放培育出来的植物、记录本。
教授们现在办公室休息,等孩子们全部提交完作品之后一起进教室品评,挑选出前五名之后进行答辩,通过面试环节之后再决定优胜者。
杨凤凰老师从教室里走出来,冲林满慧招了招手:“赶紧进来,找到你们小组的名牌,把花盆和记录本摆好,别让教授们等呀。”
林满慧连忙应了,迈进东头最大的这间教室。
一进教室,神清气爽。这里空旷、干净,四周一圈课桌上全是各类植物,有花、有草、有苗、有盆景,绿意盎然。
绿色光点在室内飘散,春兰来了精神,枝叶不再那么蔫蔫的。
林满慧找到自己的名牌,发现“春兰”与“绽放”两个小组共同一张书桌。微微一皱眉,小心地将兰花放在桌上。
一盆枝叶瘦长的兰花、一盆并蒂盛开的大丽花,摆放在一起,一下子就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再看旁边桌上摆放的盆栽,有的只有稀稀拉拉几片叶子,有的只是普通的山菊、月季,还有的星星点点只有几颗嫩芽,不知道是不是失败了无数次的结果。
看到春兰有了精神,林满慧放心不少,抚了抚它的枝叶,悄声道:“我先离开,你别怕。”
春兰摇摆着叶片,康华在一旁看了捂着嘴笑:“你这是痴魔了吧?和春兰说话,它能听懂吗?”
林满慧瞟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丝威压。
康华感觉后背无端地有些寒意,不由得心中嘀咕:这个林满慧有点邪门,以前看她瘦小老实,没想到都是装的。
培育记录由林满慧口述、吴媛媛记录,每个周末三人还会一起商量,将关于兰花的培育过程详细记录下来。
日期、温度、湿度、日照时间……
什么时候松土、什么时候浇水、什么时候施肥、什么时候长出新叶、什么时候冒出芽头……全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胡大志会画画,他每周都会给兰花画一副速写,夹在记录本中。可以说,这份记录凝聚了春兰小组的集体智慧与心血。
林满慧将装帧好的记录本放在兰花旁边,退后两步看了看,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方才退出教室。
真想把那盆春兰推倒在地,看那花盆四分五裂啊——林嘉明努力按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也跟着退出教室。
经过筛选,剔除平均成绩没有达到80的小组,这次参与萌芽计划选拔赛的小组共有二十个。
教室讲台方向摆了一长条桌椅,桌上铺了红布,上面端端正正摆着五个白瓷带盖茶杯——这是农科所五位教授的专座。
透过教室窗户的玻璃,看着这五个座位,林满慧的内心忽然生出一股豪情:真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莫道年少不知事,重回方知年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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