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成长道路上,谁知道会遭遇些什么!”
“可是,他不是第一个感谢厉教授吗?”
“谁知道呢,反正我觉得他们师生之间有问题。凭借我多年新闻工作的经验,已经感受一丝剑拔弩张的气氛。”
这一时间,记者都停下了手中的笔,目光在台上意气风发的任斯年、台下淡定从容的厉浩两人之间来回转悠,思索着到底应该如何执笔,应该站哪边的队。
林满慧觉得这个任斯年令人恶心。
一边给自己树一个尊敬师长的形象,另一边却不遗余力地败坏老师的名声。他就没有想过“给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吗?
她转过头看着厉浩,微微一笑。
厉浩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抬步向前,沿着一旁的台阶走上台去。
嗡嗡地议论声响起,声音由低转高,越来越响。
有好事者兴奋地说道:“来了来了,师徒终于对战,看来厉教授要放大招!”
任斯年压根没有想到此刻厉浩会走上台来与自己面对面,一时之间有点慌。他之所以敢当着媒体说些酸话,不过就是料定厉浩为人善良,对学生有一颗慈悲之心。
厉浩是个教授、科研工作者,他不是政客。
任斯年师从厉浩多年,研究生毕业之后依然当他的助手,非常清楚厉浩的为人。他是个直脾气,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这样的人好哄得很。
想到这里,任斯年微笑着对厉浩说:“老师,你是来为我祝贺的吗?”
主持人看到厉浩,也笑着说:“厉老,您主动上来是想对您的学生说什么鼓励的话吗?”
厉浩摇了摇头。
任斯年的心向下一荡,有一种失重的感觉。他抬眼看向林满慧,小姑娘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伸出手在喉间一比。
肃杀!
任斯年忽然感觉脚底升起一股寒意,顺着脚一直爬到后背,再顺着脊梁骨一直爬到后颈、头顶。
整个人开始颤抖,“咯咯咯……”的声响宛如巨雷一般在耳边响起,他这才发现自己的牙齿在发抖。
“老……老师,有什么事等我领奖之后再说,好吗?”他的声音里带着哀求,双目中满是祈盼。
主持人也感觉到有些不妙,他不愿意这次比赛出什么纰漏,便打了个圆场,对着台下笑道:“看来,厉老师受了学生一礼,想要亲自颁奖,来,厉老您请拿着这个金奖奖杯,我成全你们一片师生情谊。”
厉浩接过玻璃奖杯,底下观众长吁了一口气,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原来厉老只是想为任斯年颁奖啊?吓死了。
厉浩左手拿着这枚玻璃奖杯,面色肃然,右手指着台上那盆兰花幼苗:“这兰花是你养的?”
“是。”任斯年咽了一口口水,紧张地点了点头。
“这两天你有没有发现它有什么不对?”
“没有。”任斯年不知道厉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硬着头皮死撑到底。
“它可还活着?”
轰!厉浩的这一句问话单刀直入,似一道天雷自天上径直劈下,任斯年整个人头皮发炸。
他强装镇静:“当,当然。”
底下人一听,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叫它可还活着?”这是兰花展览会,又不是植物标本展览会,参赛的花当然是鲜活的。
欧阳雪松一听,便知道厉浩肯定是早就发现了什么问题,却一直隐忍不发,就等任斯年上台领奖这一刻方才发作。
——这是要一棒子封死任斯年所有退路啊。
这师生二人,到底有什么仇怨,竟然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仰头看去,欧阳雪松忽然觉得台上的厉浩就像那高举宝剑的执法者,誓要将魑魅魍魉一扫而光,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崇拜还是害怕。
乔槐在一旁提醒:“欧阳,莫非任斯年这盆兰花有问题?前天他们故意砸了厉浩教授的兰花,恐怕积怨很深,你得站好队啊。”
欧阳雪松一瞪眼:“站队,站什么队!我肯定力挺老厉。这么多年相交,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能不知道?一个真正爱花、惜花的学者,若不是小任做得太过分,我相信老厉绝对不会这样不给他留面子。”
乔槐抬头看向台上四目相向的师生两个,摇头叹息:“唉……小任可惜喽~”明明是天之骄子,有美好前途,为什么非要惹恼厉浩?
厉浩听到任斯年的回答,提高了音量,眼中有愤怒之火在燃烧:“你确认,你的这盆兰花还活着?”
心虚到极致的任斯年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兰花能够拿到叶艺组金奖您不为我鼓掌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这样质疑我?”
他抱起兰花,抚摸着那光滑而细密的叶片,对着台下大声道:“你们看,这叶片多有光泽,虽有病弱之美,却锐气十足,所以我才给它取名:金龙破空。”
吴胜男大喊一句:“当然是活的,昨天我还给这盆花儿浇了水的。教授怎么了?教授就可以胡言乱语吗?”
底下人看着任斯年手中捧着的兰花幼苗,也皱眉讨论着。
“这花我看过,还拍了照的,这么鲜活的叶子,怎么可能是死物?”
“厉老怎么能这样。”
“上嘴唇和下嘴唇一碰,说出来的话就不用负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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