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美华走在前头,行色匆匆,迈着小碎步急急跑动的背影看着有几分仓皇。
林满慧指尖一弹,一道雾气追着钱美华而去。
“啊——痛!”
急促而尖锐的呼喊声令乘客吓了一跳,纷纷绕开半弯着腰、死死抓着易承涯胳膊的钱美华,快步离开。
——仿佛她就是个瘟神。
“这人神经兮兮,一下好一下坏,快走快走,别真是得了什么病。”
“刚才下飞机的时候还好端端的,现在怎么又发病了?”
“切!神经病吧……”
钱美华第一次有这种反应的时候,易承涯还有些担忧。可是再来一回,他就开始烦。胳膊被她抓得死疼死疼的,向来习惯被照顾的易承涯努力想甩开她的手:“你在搞什么啊?”
易和新被旁边人投来的目光刺痛,脸上一阵发热,弯腰扶住母亲,低声询问:“妈,你怎么了?哪里痛?”
易和贵是钱美华结婚后所生,被照顾得像个长不大的娇宝宝,看到这个情形只晓得喊热:“妈,这里好晒啊,就算痛也先出了机场再说好不好?”
周武与周敏学快步走过来,问易承涯:“您爱人是不是中暑了?赶紧找个医生来看看。”
钱美华一口气缓过来,转头看向站在十米开外的林满慧,伸出一只手,满脸是泪,嘴里喃喃低语,似乎在哀求着什么。
在易和裕眼里,林满慧手中有一道极亮的蓝色光束,直逼向钱美华丹田,虽不知道林满慧为什么对钱美华直接下手,但易和裕第一时间选择与她并肩作战。
土黄色光点自冰冷的水泥地面升腾而起,缚住易承涯等人。
易承涯只觉得脚下似有千斤重量,完全挪动不了半分。他有点慌了,一把扯住儿子:“和新,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能动了?”
易和新与易和贵也都有这种感觉,两条腿就像被什么重物拖住,动弹不得。他俩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四下里张望,一眼看到易和裕面色冰冷站得远远的,下意识地向他求救:“大哥,我动不了,你过来拉我一把啊……”
林满慧转头看向易和裕,眼中闪着惊喜的光:“这一招束缚之术,你竟然悟出来了?”
易和裕点点头:“利用土之能量,让人离不开地面,我做到了。”
林满慧的心情顿时就变好了许多,对易和裕说:“算了,今天先放过他们,等你舅舅调查清楚钱美华了再动手。”
易和裕与林满慧同时收回能量,易承涯等人莫名其妙地又能动了,感觉遇到了鬼打墙,大太阳底下吓出一身冷汗。
林满慧假装不知情地从他们身边走过,钱美华愣愣地看着她,心跳越来越快。这种上位者的碾压感,只有在以前……的时候感受到过。
难道,是那边来人了?他们对自己不满意吗?
钱美华一颗心七上八下,脑子里有无数个声音在对自己说:快逃!可是她的身体十分老实,一动不敢动。
林满慧走过两步之后,忽然转头看向钱美华,目光似电:“你是自己告诉我,还是等我动手?”
完了——
钱美华只觉得脑子嗡嗡地响、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一仰,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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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
林满慧换了件宽松的长裙,与林景严、易和裕来到展馆查看布置情况。后天就要正式开馆,小小十五个平方米的展台花架高低错落,茶桌、木椅、茶具均已摆好。
展台最显眼处摆着两口青花大瓷缸,两株一米高的牡丹开得花团锦簇,令人啧啧称奇。这是易和裕与林满慧联手种出来的牡丹新品。
一株变种姚黄,花朵硕大,重重花瓣展开,一半金色一半银色,如日月交辉,灯光下流光溢彩,名为“明辉”。
一侏变种魏紫,花色深重,从外到内由紫转红,再由红转为墨色,远看去如锦缎隐藏的暗纹,名为“墨紫”。
东面一整排花架共有三层,阶梯式排列,叶艺建兰、墨兰摆放期间,每一盆花的旁边都有铜制的小铭牌,对花名、花品、特点进行介绍。为了迎接这次国际交易盛会,还贴心地翻译成外文。
北面是单独的紫檀花架,有高有低,每个方形的花架上摆放着精品兰花。莲瓣兰六盆,建兰六盆,极尽妍丽之姿。
牡丹的蜜香、兰花的清香在展台溢开,西边几家做农产品销售的老板都喜笑颜开:“能跟你们在一起展览,花美、花香,空气都清新不少,心情愉快啊。”
东边挨着的一个花卉销售展台的陈老板脸色很难看。他卖的是月季、香石竹、菊花这类平价花卉,虽说花卉品种不一样,但和景的展台一看就高端大气上档次,对他的展销工作很不利。
看到林满慧与易和裕这两张生面孔,陈老板一边指挥小妹挪动花盆一边说歪话:“整这么花里胡哨有什么用?现在老外根本不舍得花大价钱买花,走精品路子根本就行不通。”
林满慧与易和裕相视一笑,没有说话。
陈老板还想继续,林景严没好气地截断了他的话:“老陈,咱们两个展台靠在一起,卖的花又不一样,相互抬个庄一起发财不好吗?你老这么酸里酸气的做什么。”
陈老板是闽省人,名泰坤,被林景严一说,悻悻然哼了两句,挽起袖子搬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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