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转念一想,哦,图报恩。
行吧。
又别别扭扭的回来了。
可心里这股闷气始终发不出去。
心头总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在喊:被骂了,你被骂了,你因为多管闲事被骂了!
活该!
艹!
他一边难受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黑漆漆的玉牌来,拿在指间不停摩挲。
这是之前危急时刻白糖交给他的,说是保命用的。
他左看右看只觉得这破东西丑得要命,保命,一捏就碎的破东西能保什么命!
手指不断的抚过黑玉牌,几次想要捏碎了扔掉,可一用力就想起白糖将这东西交给自己时的神情,郑重而严肃,真的像是交给了他一条命似的。
又舍不得了。
算了,有错的是白糖,又不是这破玉牌。
捏了捏,又收进了怀里。
太阳西沉,天色渐暗,直到夜空布满星辰,兽舍里终于传来了初生小兽的呜咽声。
“生了?”黄惠激动的跳起来,“是不是生了?是不是?”
叶寒风冷冷瞥了她一眼。
没长耳朵吗?
兽舍里,白糖看着初生的小狮子,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没变成猫。
但个头仍是比寻常的狮子幼崽要小一些。不过却很健康,体内有着和虎崽子一样的精纯灵气。
黄惠激动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白糖现在也敢碰母狮了,轻轻抚了抚它头顶的乱毛,柔声说道:“接下来就让黄师姐照顾你和你的小宝贝吧,有空我会来看你的。”
母狮温驯的主动蹭了蹭她的手掌心。
黄惠都看傻眼了,琢磨着有机会还是把她调出废园吧,呆在那里,也太屈才了。
“黄师姐,接下来就辛苦你了,那我走了。”白糖笑笑,脸上也有些疲态。
小宠这次亲和力加持一时没把握好度,对她的精神也造成了一些影响,此时她身心俱疲,明明也没做什么,却感觉极累,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的那种。
“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的早课不用去了。”黄惠拍拍她的肩,叹息一声,“可惜,这功劳暂时不能安在你头上,我会想办法帮你弥补的。”
正如叶寒风所说,白糖这样一个没权没势的新弟子,怕是暂时担不起这样的大功劳。
不过她也不会让白糖白白出力,早晚她会让师门知道新弟子中有白糖这样一个天赋绝然的奇才的。
“去吧,哄哄叶师弟,他也是为你好。”
经她这一提醒,白糖才想起来外面还有一桩难事要面对。
“叶师兄,很生气吗?”她心虚问道。
黄惠一耸肩,白糖吸了吸鼻子,硬着头皮出去了。
今夜星光灿烂,月光如洗。
高大挺拔的男人沐浴的清冷月光中,宛如天神降世,俊美的容颜更是在月光下仿佛蒙了层神秘的薄纱,令人挪不开眼,不自觉的看呆了。
“叶师兄,对不起。”不管当时那话是对他说的还是对小宠说的,受了委屈的确实是叶寒风,这歉她道的真情实感,毫不为难。
“我不识好人心,好心当成……”
“走了!”叶寒风声音清冷,一如今夜的月光。
春末夏初,夜里的风已经带了些暖意,不再寒却仍凉。
一出兽园迎面就吹来一阵风,白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身上一道暗影闪过,她一抬头,发现叶寒风刚刚从一侧挪向了另一侧。
风正是从那边吹来的。
“我以后再也不这样冲动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面对叶寒风时这样心虚,但就是不想看他生气的模样,尤其是不想看他生自己的气。
不靠谱小宠,连累她伤了叶寒风的心。
白糖抓起一缕头发,一边走一边在手指上烦恼的缠着。
“我刚才,不是在冲你喊。”也不知道这样解释,他会不会信。
除了她没人知道小宠的存在,她这样说听起来就像是在狡辩一样。
白糖烦死了。
叶寒风其实隐约有感觉,那话似乎并不是冲他说的。
但当时除了他只有待产的母狮,她对动物们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会因为母狮生产发狂而暴怒骂人?
叶寒风不相信。
但也不信她会把脾气迁怒到自己身上。
所以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不久之前还大言不惭说不想探究她的秘密,现在却忍不住好奇起来。
看着白糖小心翼翼讨好自己的模样,他其实已经不怎么气了,只是觉得别扭,论谁挨了骂,一时半会儿也会不自在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以后真的……会听你的话的,”白糖越走越累,越累越困,渐渐的脑子都有些发懵了,只想快点哄好身边的人,快点回到废园,回到自己的床上去睡觉。
因此说了些什么话,渐渐的也不太清楚了。
“我其实对人挺防备的,但是你不一样啊。”
风吹在了叶寒风的耳朵上,他抖了抖,手一摸摸到了一手毛,赶紧再抖抖,这次摸到一片光滑的肌肤,安心了。
“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白糖眼皮发沉,竟是走在路上打起了盹。
叶寒风喉头一滚,终于忍不住问:“哪,不一样?”
“你不是万兽殿的人啊,”白糖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咱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而且勉强算是同生共死过,交情自然不一样,我防备谁,也不会防备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