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欣芮看她眼神瞟过来,指着上面的黑点道,
“这是穴位,旁边标着名称,膻中穴想必你很熟悉,那华盖穴听过没有…”
“真的哎!”
徐欣宁的眼睛越睁越大,连身子都靠到了五姐身上,不敢置信道,
“五姐,你还认识穴位啊?”
徐欣芮抬头冲她一扬眉,
“我现在得空在学针灸之术,以后六妹若是哪里不舒服来喊姐姐我一声,几针下去保准让你病痛全消。”
她说的都是实话,她本来开药铺是为了母亲用药安全方便,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手边的课业对她来说很是轻松,如此大好年华,她岂肯虚度,于是在认识药材药性的同时,搬了一个铜人回来认识穴位,练习针灸之术。
“还是免了吧!”
徐欣宁可不敢用她,别是拿自己练手呢,一针下去把自己给扎傻了,双手快速的把桌子上的书一合,
“五姐来找我可是有事?”
徐欣芮淡笑着扫了一眼书案,书案右上角的几本账册明显被人动过,也不知六妹这两年被母亲教的如何,这账本可看出了些名堂,心里转过诸多思绪,嘴上含笑道,
“我今早应了母亲给祖母做绣花鞋当寿礼,可我于绣活不擅长,就想去鞋铺看看今年流行的新鞋样,顺道去趟颜料铺子采买几样颜料,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徐欣宁一听眼睛一亮,她最爱逛街了,忙道,
“我书房里也要添些颜料,就和五姐一起吧。”
徐欣宁不光女红擅长,琴棋书画她都在学,颜料家里库房不备的,都是她们自己上街挑选。
顺康药铺附近就有颜料铺子,不过徐欣芮本来以为六妹会留在铺子里看账册的,她想拐个弯去趟小舅舅铺子,现在只能放弃了。
“颜料铺子离这里不远,这大街上赶车停车也不方便,我想步行过去,你呢?若是坐马车我让李大去赶车。”
本朝对女子的约束并不厉害,女子在外抛头露面经商的都不在少数,逛街的就更常见,徐欣芮出来一趟,就想享受一把逛街的乐趣,让她坐马车肯定是不肯的。
“五姐能步行我自然也能步行,”
比徐欣芮小两岁的徐欣宁玩心更重,哪肯坐马车,这也是她乐意跟五姐出来的原因,虽然和五姐经常有口角,可要说哪个姐姐最会玩?那还是五姐!徐欣芮也无奈,这六妹就属狗皮膏药的。
元茂那肯定是跟着姐姐走的,像个小尾巴一样,黏着亲姐可紧了。
街上人流如织,临近晌午了,各家吃食的铺子散发着招牌食物的香味,今日出门看热闹的人多,有那囊中宽裕的,就顺便在外吃了,所以吆喝声,上菜声交织在一起,人声鼎沸。
因为京城城外木柴匮乏,这几年京城多用石碳烧火取暖,更有聪明人做出了用石碳烧火的移动吃食摊子,更多了很多热气腾腾的小吃食,极大的满足了京城人士的口舌之欲。
前面再有两个铺子就是鞋铺,那迎风招展的百年字号很是亮眼,据说这家鞋铺的鞋样是引领京城流行的风向标,徐欣芮眼睛盯着鞋铺子的招牌,身边跟着的元茂却看着路边吃食摊子口水泛滥,他拉拉姐姐的手,徐欣芮低头一眼就看见他渴望的眼神,
“五姐,我饿了!”
离他们五步远一个烤饼摊子上热气腾腾,肉香四溢,若是就带元茂出来倒是简单,可眼下还有一位呢,她于是好心问道,
“六妹肚子饿了没?可有什么想吃的?”
徐欣宁刚才在楼上已经吃了点心填了填肚子,可点心哪里有这烟火味道的热食香,努力咽了一口口水,她对着那烤肉饼摊子目露鄙夷之色,
“看着就脏兮兮的怎么吃!”
徐欣芮只觉一口气直冲脑门,险些一个‘靠’字出口,努力压了压火,面上一冷,
“本想请六妹和元茂吃几样近来京里流行的小吃食,六妹既看不上就算了。”
还求着你吃了?真是惯的。自己心理年龄大,一些小的别扭可以全当是孩子心性不去计较,可是不会毫无底线,把食物分成三六九等,她无话可说。
元茂在旁闻言,以为自己的也没份了,只摇着姐姐的手,可怜兮兮道,
“姐,我饿。”
徐欣芮没理那边一脸不高兴的六妹,牵着元茂的手挤到摊子前,只见那烤饼大叔正拿着厚厚的抹布端起平底锅查看炉火,那灶膛里豁然是一个个蜂窝状的煤饼子,
“大叔,你这煤饼子好烧吗?”
“太好烧了!”
大叔迅速的夹出一个已经变灰的煤球,换上一个黑乎乎的新煤球,大嗓门乐呵呵道,
“自从有了这蜂窝煤球,我们这些做吃食买卖的省了老大功夫了,不用经常添柴,最最好的是火烧的匀乎,不像以前一不小心就糊了。”
徐欣芮听了笑的眉眼弯弯,谁能想到五年前自己只是为了争取给姨娘在自己院子里熬药,把后世曾经风靡的蜂窝煤球代替木炭,几年的功夫已经大街小巷全都用上了呢!
说话的功夫那大叔就把煤球换好了,在旁边盆子里洗了把手,把案板上做好的饼往锅里放,本来以为这穿着绫罗绸缎的小姐和公子只是来看个热闹,谁知站了这么久不动弹,遂试探的问道,
“小姑娘,可是要买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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