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好心情散去,挥手让给自己描眉的丫环下去,已经半个多月了,王爷还是日日夜夜歇在王妃屋里,怎不令她着恼。
“秀夫人,到了喝药时间了。”
一个婆子端着汤药进了门,看夫人脸色难看的在屋里转圈,放下手中的汤药碗,上前扶着她的胳膊低声道,
“现在还是身子要紧,早日养好身子才能有后来。”
这婆子显然是陶氏看重的,她的话让陶氏脸色稍缓,来到桌前端起药碗闭着眼一口喝的干干净净,那婆子马上把一颗蜜饯塞进了她的嘴里,
“秀夫人要不要回床上躺躺?”
“不躺了,”
陶氏漱了漱口,起身道,
“母亲上次来跟我说过,要想身体康健还得多走动锻炼身子。”
男人算什么,若是有了孩子自己才能真正在王府立足,母凭子贵这话是绝对在理的。
“是这个理!”
那婆子高兴道,
“那些农户家里的妇人生个孩子像下蛋一样容易,可不都是干活干的身体结实嘛!”
这话陶氏却不爱听,自己堂堂信王府的夫人,竟拿来和粗鄙的农妇比较,果然根子里的东西难以改变,自己可要时时警惕。
摘摘花,绣绣草,时间很快就被打发了过去,直到外面一个下人过来禀道,
“夫人,外面有人送来一封信,”
那下人把信递给夫人时低声道,
“是陶家的管事送来的。”
自从王妃进门后,最大的不便就是和娘家的走动了,陶氏展信一看,不禁喜上眉梢,对旁边侍立的大丫环说道,
“快去请王爷过来,就说马家桥那边有消息过来。”
这一夜,信王留在了陶氏处,信王府后宅开始了暗流涌动…
当天傍晚时分,往岳台县的驿道上,两队人马策马疾驰,
“世子,前面是镇远侯的队伍。”
“追上去!”
赵逸宸盯着齐钧的身影,快马加鞭。
孟虎听到后面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回头张望了一眼,
“侯爷,裕王世子在后面。”
“不要理他,快走!”
齐钧头都不回的道。
岳台县大营
齐钧半夜起身,盘腿坐在垫子上良久,唇边含着一丝笑意,第一次没有因为噩梦而心里焦虑,反而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上次噩梦后面的画面很杂乱,加上巨大的悲伤情绪,他只记的两个重要的场面,这次岳台县重建发生了一些改变,他有些担心后面会发生改变,谁想…他一遍又一遍回忆梦中的细节,渐渐敛了眉头,梦里还是没有她…
***
因镇远侯赈灾有功,岳台县更是日新月异,每日的捷报都准时送往皇上御书房的案头,最近上书的早占稻的生长非常的喜人,最早插秧的一批安全渡过了返青期,进入了分蘖期,估算下来,竟然真的七月份就能收获了,现在最让人挂心的就是抽穗情况,若是成功孕穗…
光想想那丰收的盛况,顺和帝都欣喜不已。
六月二十九是钦天监算的黄道吉日,是镇远侯大喜的日子,当今圣上亲自下旨给了镇远侯一个月的假期,于是齐钧施施然回家准备成亲事宜,这一次他让砚青把行装收拾的很齐全,毕竟自己可能很久都不会来此了。
他风尘仆仆的刚到家,就收到了管家送来的帖子,当朝皇长女安乐公主广发邀请要大办一场赏荷花宴会,镇远侯接过帖子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前所未有的认真看了帖子的内容,心里一叹,‘终于是来了!’
***
徐家众姐妹们也在为公主举办的荷花宴量体裁衣,只徐欣芮没啥激情,随便选了自己喜欢的布料和花色,就当给自己添新衣了,她准备到时候称病不去凑热闹。
谁想二太太亲自开口让她陪欣宁一起出行,前些日子有人给欣宁提了一门亲事,她就想让女儿这次见见吴公子和他的姐妹们,至于欣芮,她慈爱的拉着她的手嘱咐道,
“你素来是有眼光的,那吴家兄妹的性情你帮着看一眼,回来和我说说他家可是良配。”
徐欣芮有些讶然,万没想到会被托此重任,看了一眼靠着母亲另一侧坐着的欣宁,她有些害羞的道,
“到时候麻烦五姐姐了,五姐见过的人多,人好人坏总比妹妹我会看些。”
这母女俩说真的?徐欣芮头上冒出好多问号,自己牡丹这么多年,会看男人是不是良配?真是有眼光!可问题是,
“母亲,公主办的赏花宴信王肯定会去,女儿不想去招惹是非。”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信王要陪王妃回祖地,一来一回最少要两天时间…”
“我去…”
什么?那天信王要陪王妃回老家?天赐良机啊!徐欣芮从母亲院子里回了自己院子,马上修书一封给小舅舅送了过去。
六月二十五,信王一大早和王妃就启程去了城南刘尚书的祖地,今日是王妃□□八十大寿,人生七十古来稀,在这个时代,若是有过八十大寿的老人,那是能惊动十里八乡的大喜事,更何况还是子孙有大出息的刘尚书家,祖地老宅大摆三天流水席,只为让乡邻们来沾沾喜气,老人也图个添人添寿的好口彩。
徐欣芮听说大皇子一早就出了京,就对这次荷花宴没有那么抵触了,而且她还收到了一封新结交的朋友的来信,张家小姐情深意切的期待能和她在荷花宴上相聚,她就想着要不就出去玩玩?夏日赏荷花对她还是挺有吸引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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