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祭酒举荐的人选,工部侍郎怔住了,可刚才的提议是自己提出来的,现在想反悔肯定不行,只能继续上奏,
“崔检校倒是擅于上传下达消息,和同僚之间也相处愉快,只是于挖河渠修桥盖房不擅长。”
简而言之就是会溜须拍马,但不是干活的人啊。
顺和帝看着底下没有异议的众大臣,心下有些奇怪了,何时冒出来个能如此服众的能臣竟是朕不知道的,至于工部侍郎的理由,实在是牵强的很,
“朕又不用他去挖土盖房子!宣崔检校进宫见驾。”
其实相对于几个对崔大人熟悉的人保持了沉默,大部分不出声的和皇上一样,那就是对这位崔检校听都没听过啊!
当然不可能百官在大殿上等一个小小的员外郎,于是百官交头接耳的退了朝,出宫门后大家就都知道这崔检校是哪个了,一时各怀心思的离开了。
崔思远一大早在金家的客房里醒来,宿醉的脑壳疼的他去工部点了卯就溜回了家继续补眠,谁知又被母亲给扯着耳朵拽了起来,他闭着眼嚎道,
“亲娘哎!儿子已经去点过卯了。”
“皇上传下来口谕,宣你即刻进宫见驾,”
崔夫人焦急的说道,
“你这些日子没在外面惹祸吧。”
崔思远的酒彻底醒了,换上官服打马就往宫里跑,心里呜呼哀哉,逃差被抓个正着,怕不是进宫就要先挨板子了。
崔思远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御书房,
“臣…崔思远…给圣上…请安…”
顺和帝不会认的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可眼前能让御书房都亮堂了几分的人他却是认识的,当下笑道,
“原来是你!没想到你这小子竟然差事当的不错,这都被人举荐到朕的面前了。”
果然虎父无犬子,虽然以前确实纨绔了些,这一当差就被人举荐,可见还是有些本事的。
“举荐微臣?”
崔思远不可思议道,
“举荐微臣干啥?”
竟然不是弹劾是举荐?崔思远疑似做梦呢。
“岳台县的重建不可一日无帅,朕任命你为钦差大臣,接管此事。”
‘咣’的一声,梦醒了,崔思远一脸惶恐的看着皇帝,
“皇上,微臣才疏学浅,如此重担恐难担当啊!”
他不明白为何天降如此大的馅饼,可是这对他来说怕是一个毒饼吧,他努力贬低自己想做最后的挣扎。
“你这小子还怪谦虚的,”
顺和帝心情甚好,显然对诸位大臣这番角力的结果很满意,对这素来美貌和纨绔同样闻名的崔大人笑眯眯的道,
“镇远侯说的那个朋友就是你吧,你有帮助朋友的热忱,又对岳台县的地势下了功夫了解,这重任非你莫属。”
这误会大了去了,自己什么时候对岳台县地势了解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
顺和帝打断了他的推搪之词,
“朕相信你!岳台县就交给你了!”
突如其来的圣宠让崔思远受宠若惊,这拒绝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那臣就尽力而为!”
新的钦差大臣领着圣旨出了殿门,顺和帝拿起案头上裕王呈上来的替子请辞的折子,用御笔在上面写了个端正的‘准’字。
崔思远从皇宫出来就打马跑到了镇远侯府,一进院子就见好几个人在树荫底下围着个长桌子转圈圈,这到嘴的疑问马上扔到了一边,双手往桌沿上一撑,兴致勃勃道,
“这什么好东西,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是桌球,崔公子要不要来两把?”
徐欣芮对这位热心貌美又没啥心眼的崔公子印象还不错,就热情的邀请他试试。
崔思远好玩的心性上来了,接过球杆把这新鲜的桌球学会了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转身把球杆交给了后面的齐彬,他开始找人打听,第一个肯定是砚青,可砚青呢?刚才自己进来时还在呢!
砚青刚从院子门口进来,后面两个丫环端着果盘,
“夫人,这是今早庄子上新送来的桃子和樱桃…”
崔思远不客气的抓起一把樱桃往嘴里扔了两颗,然后把砚青拉到了一边低声问道,
“砚青,你知不知道给侯爷画岳台县重建图纸的是哪位朋友?”
砚青一愣,下意识的回道,
“小的不知,崔公子问这个干嘛?”
自从上次荷花宴出事以后,他终于长点心眼了。
“唉!一言难尽!”
崔思远叹了口气又到了靠在大树旁边的孟虎跟前问道,
“孟虎,你知不知道当初…”
孟虎是真不知道,自然回答的斩钉截铁。
两人都是一问三不知,他就把最后的希望给了徐五小姐,当日可是她和自己一起到的大营,说不得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五小姐,那日你和我一起去的岳台县大营,你知不知道齐兄那张岳台县重建的图纸是谁画的。”
“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徐欣芮心下一惊反问道,
“有人朝你打听此事?难道是岳台县出了什么变故?”
“你果然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
崔思远叹了口气,把刚才进宫见驾的事情说了一遍,
“现在皇上以为我就是齐兄那个藏在后面的朋友,下旨让我当了钦差大臣,接替他监督岳台县的重建,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若是知道是谁帮齐兄出的主意,我就想让他也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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