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模特眼神看过来,她微抬下巴,做了个目空一切的表情。
齐钧却不配合了,
“娘子,还要多久才好?”
徐欣芮随口敷衍道,
“快了快了,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就好了。”
“可是我胳膊酸,我要撑不住了。”
齐钧的声音有些委屈,他保持这个姿势好累啊。
“噢~”
徐欣芮忙把手中的画笔和画盘放到桌子上,小跑到塌前,笑意温柔道,
“我先给相公捏捏肩膀,胜利就在眼前,咱再坚持一会!”
闭眼享受着柔软的小手捏着肩膀直到小手离开,齐钧有些不舍的睁开眼,
“我还想要一个抱抱!”
“好好,抱抱~~”
徐欣芮笑着扑到他怀里,双手碰到了他结实的肩膀,感觉有些烫手,一个抱抱后,两人脸上都有点红红的,齐钧依依不舍道,
“娘子快去画,等晚上再给你抱!”
“嘘~”
徐欣芮忙用食指轻按他的唇,俏皮的一眨眼,
“这话在外面不准说噢!这是我俩的小秘密!”
“嗯嗯!”
齐钧忙不迭的应声,夫妻之间的事是秘密,不可以说给别人听,祖母叮嘱过自己的。
徐欣芮忙忙回去继续自己的画作,这幅美男图在她连哄带骗下,终于在日落之前完工了,两人一起坐在榻上欣赏着,徐欣芮有些得意的问道,
“好看吗?”
齐钧本来身上冷硬之气过剩,这痴傻之症让冷硬消去了不少,又加上她画笔之功,真是完美!
“好看,比我照镜子还好看!”
齐钧虽然失忆了,可审美眼光还在,对自己的画像满意的很,甚至觉得娘子画的比自己还好看。
“那以后我多给相公画画像好不好?”
“好,”
齐钧喜滋滋的点头,
“如果下次能画上娘子就更好了。”
这个有点难度,顶着齐钧期盼的眼神,徐欣芮勉强答应了下来,不过估计这辈子都不会画吧。
不过画笔被她找了出来,她闲来无事就会简单勾勒几笔,不过这些小画作都被齐钧锁到了盒子里,生怕给别人看见了…
配合大夫诊疗的效果非常显而易见,随着脑后淤血的慢慢消散,齐钧的眼神一日比一日清明,说话也越来越有条理,有的时候徐欣芮一不小心还会被他拿话套住,他脸上的笑容内敛了,性子开始张扬起来,倒有些出征前恣意的模样了。
可就是一样,记忆的大门关的紧紧的,没有一丝亮光进来。
齐老太君想起方大夫的嘱托,找一些记忆深刻的事物唤醒他的记忆,她这些天每天都拿出时间来带着孙儿把他从小到大珍藏的物件一一拿了出来,有的他明显感觉到很熟悉,可祖母说起那段往事他只摇头道:“想不起来了。”
连续施针十天后,孙大夫取下银针,又仔细的给侯爷把过脉后,欣慰的点头道,
“侯爷脉象平稳,已经无碍了。”
方大夫诊脉后,也是同样的诊断结果,面对着老太君的疑惑,她终归是见过失忆病人的,思虑再三后道,
“我听父亲提过,失忆的人想要全面恢复以往的记忆是很难的,有人碰巧遇到重大的刺激会想起来,有的人看见熟悉的人或物件会选择性的想起一些,除了这些,还有一种…”
看方大夫说到关键处住了嘴,齐老太君忍不住了,
“方大夫但说无妨。”
徐欣芮也点头道,
“方大夫你把所有的可能都说出来吧,我们知道可能原因后也能朝着那方面努努力。”
方大夫面色凝重道,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不愿意想起!”
徐欣芮一惊,想及前世看过失忆的小说,以及医生也说过大脑是个很神秘的所在,无法以常理来猜度,方大夫说的这种情况还真可能存在,她不禁抬眼望了窗外又围着桌球转圈的侯爷一眼,猛然发现他的肤色比以前白皙很多,刚刚一杆连着进了几个球,眼睛亮晶晶的很是得意,脸颊竟然有了红润之感,难道这些日子对他太好了?
老太君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理由,一时呆住了。
她的心里有些悲凉,是啊!那些过往有什么值得想起的呢?幼年丧父丧母,未及弱冠就上战场经历那人间炼狱,眼睁睁的看着祖父去世却无力回天,好容易得胜回京,未婚妻却心系他人…
她抬眼看了温柔娴静的孙媳一眼,全心的关注着相公的眼神那么显而易见,孙儿虽然失去了记忆,可这些日子过的很快乐,那些过往忘了就忘了吧。
送走了两位大夫,老太君拍拍挽着自己胳膊的孙媳的手,温声道,
“听说钧儿这几天老缠着你学认字,不如让他从头学起如何?”
“啊?”
万没想到老太君竟是这么简单就接受了这个结果,徐欣芮惊讶的看着她,
“祖母的意思是再读一遍书?”
这是放弃了恢复记忆?准备让侯爷再重新长大一遍?
可是转念一想,好像也不是不可以!这恢复记忆若真是随机性的,与其无望的等待,重新学一遍其实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当然她心里猜测还有一种可能,或许神医来把毒解了那失忆之症自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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