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别人,他们配么?
安稷明显不想搭理眼前的小公主,见她提起安阳王,都只是冷漠地抬了抬眼皮,随即不再动作。
楚映枝轻笑,缓缓走近他,带着铁锈的粗长铁链映入她眼帘,她轻轻用镶着珍珠的鞋挑衅踢了踢:“不在意是吗?”
安稷还是不搭话,他与楚映枝之间,既没有叙旧关系,也没有任何可以商讨的余地。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他错了,那个曾经被在角落欺凌的小可怜,此时已经变成了能够轻笑着抓住人软肋的公主了。
楚映枝微微低下自己的身子,恍若屈尊降贵一般,轻着语气说道:“安稷,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在意什么,考虑清楚,你今天若不说...”
她轻笑了一声,在安稷冷漠的眸光中,骤然冷漠说道:“她必死。”
这个“她”指的啥谁,两人都心照不宣。
楚映枝也不急,一点一点补充道:“本宫,说到做到。本宫给你半刻钟的时间,你若是再什么都吐不出来,明日你便会看见她的尸首。”
安稷想要反驳,却被楚映枝比一个安静的手势:“不要担心我做不到,你知道,我做得到的。你应该会比安柔...聪明一些吧。”
在半刻钟快要结束之际,安稷面部表情终于变化,他不敢赌面前这位如今宠爱无双的小公主说的话的真假,但是另一边,他也丝毫得罪不起。
“公主,我...不能说。”安稷握紧拳头,希望楚映枝听懂了这一句话。
后方的清荷轻轻抬了眼,随即望向了身影凝住瞬间的公主。在暗影中,她有些看不清公主面上的表情,只听见一阵轻笑声响起。
随即,楚映枝说道:“安稷,你知道,这不够的,不要试探我的耐心。”
安稷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直到眼睛发红了也未等来一个好的转机,身下的锁链吱呀作响,随即想要朝着楚映枝扑过来。
楚映枝漠然看着,身影挺直,丝毫不躲避。
那带锈的铁链在最后一刻固定住了安稷,张牙舞爪的手最终只能无力垂下,楚映枝也冷下脸,转眼就是要出牢房。
随着门锁即将落下的那一刻,安稷妥协低声恳求:“安柔和此件事情无关,还请公主宽宏大量,不要计较儿时恩怨,放过她。”
楚映枝走出去的脚步停了一下,随即与清荷对了对眼神。
也不说自己答应不答应,即刻便是离开了。
楚映枝脑中回荡着刚刚的画面,如若未想错,刚刚那两句话,就是安稷能够告诉她的全部东西了。
第一句,他不能说,意思是后面还有别的势力在威胁着他,且比她的威胁要更加让他惧怕。
第二句,与安柔无关,意思是此次事件与安阳王与安柔皆无关,那便不是为了上次安柔事件的打击报复,而是独独针对她的计划。
等等,楚映枝微微睁大双眼,她忽然之间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如若这次绑架不是针对她,或者说,不止是针对她呢?
她看着面前已经被拦起来的入口,眸色发深,看着那片明黄色的衣角,嘴上轻笑着唤着:“哥哥。”心中却暗暗发凉:“哥哥...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抬眼望着匆忙赶来的楚承鸣,此时他正“絮叨”着她不应该进牢房,自然会有人帮她处理下面的事情,那些坏人自然都会受到惩罚。
她突然问了句:“哥哥,坏人都会受到惩罚的话,对枝枝不好的,欺瞒枝枝,哄骗枝枝,诱导枝枝的,都是坏人吗?”
楚承鸣表情有一瞬间怔住,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温柔摸摸楚映枝的头:“当然,谁对我们的小公主不好,哪怕只是一丝丝,便...都是坏人。”
楚映枝抬头,眸弯弯地直视着他的眼睛,轻笑着:“那坏人,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哥哥,从来都不会骗我。”
楚承鸣此时已经调整好了情绪,闻言也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枝枝今日如何想要来‘宁巷’,这种地方不是枝枝应该来的,就算下次要来,和孤说一声,孤陪枝枝来。”
楚映枝挽上楚承鸣的衣袖,有些委屈说道:“哥哥,昨日被抓起来的绑匪,枝枝认识...”
楚承鸣又是耐心安慰着,随即问道:“待到奏折传到父皇那里去,那些人定是会被定罪的,枝枝不要担心,那些人竟然敢欺负孤的枝枝,就一定会付出代价。”
她略带满意地点头,随即轻声问道:“哥哥,我要去将军府看墨沉,哥哥要同枝枝一起吗?”
楚承鸣微微睁大双眸:“去看墨沉?”
她乖巧点头:“昨日他被绑匪抓住了,头上全是血,枝枝担心他。哥哥要同枝枝一起吗?”
“不了,孤是担心枝枝才来,还需赶回去处理公务,枝枝随着护卫去便好,记得代孤问候。”楚承鸣转转手中的扳指,他更想去看另一人。
只是,他抬起眸看向枝枝上马车的背影,孤的枝枝,变心还真快啊...他轻轻笑着,想着今日太医报上来的:“禀太子,谢世子性命垂危,如若今日醒不来,此后当终身难醒。”
他未让太医隐瞒这个消息,枝枝应当是知道的。
真...无情。
不过,正合他心意。从乞巧节开始,他谋划如此良多,不就是为了将谢嗣初彻底笼入他麾下。
“政务繁忙”的楚承鸣向着承恩王府而去。这些日承恩王被父皇派去了江南巡视,如今承恩王府内,应当只有昏迷在床的谢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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