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正常的父女关系吗。
有父女相处需要到这种地步么?
还当着这几个“好亲戚”的面,自告奋勇地充当调解员的角色,为了让她和沈行乐重归于好。
见沈星芙低着头,望着桌面不说话,众人皆以为她是有所感触。
“星芙,不是婶婶喜欢唠叨你啊,这么多年,你对二哥不闻不问的,怎么说,二哥也养你养到了十八岁,在吃喝用度上也没有亏过你,对不对?”
“是啊。”沈星芙颇为受教地点头,“您说都的对。”
沈心玥见状也开口:“对啊,二伯其实就是以前脾气坏了点,其实他都是想为堂姐你好。”
毕竟当时你不学无术,不干正事,净知道在外面游手好闲,和混混们厮混在一块。
沈星芙没应声,也没反驳。
“既然星芙都不计前嫌了,那我们再干一杯,希望以后我们一家人和和睦睦,家和万事兴!”沈行贺“和事佬”当得彻底。
沈星芙碰了下,没喝。
她心里其实在想,李斯渝在隔壁包厢得等那么久,真是辛苦他了。
于是,她决定顺着他们,说些他们都想听的话:“有些也是我不对,其实想想,那时候我确实是任性了点,让人操心了。”
“这才对嘛,做小辈的就应该要有主动认识反省的觉悟,说起来,我还记得当时你转学去你外婆那之前,二哥知道你成绩不好,想着你到时候考上专科院校的话,应该也是一笔不小的学费费用,他手头又没什么钱,就每天搁那发愁,担心你会不会上不了大学。”
沈星芙寻思着,沈行贺手头上没钱那不是必然的事?谁让他把钱全部都拿去炒股了。
但她嘴上说的是:“这样子啊,那这方面,我爸想得还是比较周到的。”
一旁,沈行乐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没,也没有多周到。”
卢萍接着道:“是,我也记得,二哥那时候想着,至少也得存个十万,才够你大学四年的费用,到处去借,他还说,说什么都不能动这笔钱,借他也得给你借来。”
沈星芙不动声色,配合道:“那借到没?”
当然,以她对沈行乐的了解,她还是倾向于认为这纯属虚构。
“借是借到了,”沈行乐叹了口气,“但是你也转学了,去你外婆那边读书去了。”
“星芙啊,其实这次大家聚一聚,主要还有一个事儿,想聊一聊。后面你爸不是借了那笔钱嘛,你又转学了联系不上,他就拿这钱啊,炒股去了。”
“……”沈星芙耸了下肩。
确实,还有一个事儿,敢情他们是为了这事,做了好长一段铺垫。
沈行贺:“其实呢,你爸后边把这十万拿去投资了,想钱生钱,又还亏了几十万。你看看,你现在事业有成对吧,还是网络上小有名气的红人,收入肯定比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好。”
这时候,手机屏幕亮起,是李斯渝给她发的微信消息:怎么样了?
沈星芙抽空在他说的间隙,给李斯渝发消息:还好,想不想听一出好戏?
李斯渝:怎么听?
沈星芙:你别着急进来,就听就行了。
她找他的电话,拨通了他的电话,手机置于一侧。
听完沈行贺那段话,沈星芙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点头:“是的,叔叔说的对。”
“对吧,所以啊,你给你爸拿个五十万,给他的债给还一下,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给他拿五十万?”
她这是听到了多么荒谬的事情,沈星芙转头看向沈行乐,“我凭什么?”
当了这么久的“答对”机器,终于套出了他们的真是目的。
沈行乐低头,避开了她的视线,很明显是心虚了。
“我们意思是,你借也可以先借你爸五十万啊,但他生你养你十八年,”卢萍不由理直气壮了些,“你这么多年对他不闻不问,钱又赚得多,你拿点钱给他,不是天经地义?”
她像是看人演了一出很长的戏,也理清了个中关系——沈行乐从沈行贺那儿借了几十万,全部投进股票里,然后亏得分文不剩。
她这俩叔叔婶婶,目的可不单纯是调解劝和。
她说:“冤有头债有主,他欠你们钱你们找他,找我干什么?”
卢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哎你这孩子,我刚才还觉得你比以前学乖不少,还让沈心玥多跟你学着点,怎么又这么不懂事了你啊……”
沈星芙:“呦,那可别,我是倒了多大霉要被你们拿去学习。”
沈心玥拳头在桌子底下捏得发紧。
她起身:“以及,虽然我很不想跟你们聊下去,但是我还是要强调,我妈去世之后留下了一张银行卡,包括一大笔赔偿金,都被沈行乐败光了。说什么养我到十八岁,跟这些钱比起来,是九牛一毛。这么喜欢道德绑架,还做什么生意,一家人不如都改行去当绑匪好了?”
“你这个人怎么油盐不进!”沈行贺一掌重重拍在桌上,“砰”地一声。
这时候,包厢门开了。
众人视线齐齐看去,男人穿着浅色夹克外套,眉目英俊清冷:“别太过分了几位。”
几人都没料到,这时还会多了个棒沈星芙说话的人,“你谁啊?”
“她男人。”李斯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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