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前启国便派人送来了国书,启国太子携使臣出使来商议两国进一步的通商事宜,随行的还有成王府的如意郡主。
皇帝把这些事情全都交给了秦霄来处理,以往也有不少使臣来京城,这些都有固定的章程是以并不麻烦,只是西南王野心勃勃一直意图谋反,有探子说他与启国之人有所往来。
若只是西南王倒不足为惧,在秦霄父皇宁安帝的统治下国力强盛,是几国之中最为强大的存在,西南王若是通敌叛国,必须得早早防范,是以秦霄案头摆满了要处理的事情。
李元送进来一封信,信封上有一朵黑色的梅花,看见这朵梅花秦霄立刻放下手中的折子,拆开了信封。
信是秦霄派出去调查锦绣阁柳芙的暗卫寄回来的,里面说了沿着柳芙的身世沿路查过去,到了她亡夫的老家调查,邻里都说柳芙在外乡嫁过去的,父母双亡,娘家已经没人了。
暗卫又去了柳芙的娘家,谁知道村子里根本没有这么一户人家,线索就这么断了。
一无所获,暗卫本想离开,却在村子外面遇到了个老婆婆,那老婆婆衣衫褴褛,暗卫却在她袖子里看到了一支金钗,那金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更何况那制式看起来像是皇室之物。
暗卫不敢掉以轻心,偷偷跟上去后发现那老婆婆去了当铺,想要当掉金钗,那掌柜的看这老婆婆衣衫褴褛必定不懂行情,把价格压极低。
顺势装作是来典当的客人,暗卫拦下了那老婆婆,没让她当掉,有假装看上了这金钗,出了高价在老婆婆手里买了这金钗。
又旁敲侧击地问了老婆婆这金钗的来历,老婆婆是乡下人朴实忠厚没有什么心眼,暗卫一问就说了,是几年前一个妇人留下的,那妇人受了伤倒在了她家门前,老婆婆废了好大力气才把她拖到屋里,给她上了药。
妇人看婆婆家里家徒四壁,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孙儿,离开的时候留下了这支金钗,说是谢救命之恩。
暗卫给她看了柳芙的画像,婆婆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那个妇人。
与信一起送回来的还有那支金钗,线索到这里就完全断了,无处可查柳芙具体的来历。
秦霄细细端详了那根金钗,发现金钗里侧刻着个字,已经被磨损了大半,只剩了一点印子,隐约能看出是个成字。
从金钗的制式来看,秦霄能确定这必定是哪国皇室之物,联想到柳芙来自启国,很明显这金钗就是启国的东西。
柳芙的来历已经不用查了,来自启国又有刻着成字的金钗,除了启国成王府就没其他可能了。
接下来就要查这个柳芙究竟是成王府的什么人。
秦霄提笔,在纸条上写下密令,吩咐李元飞鸽传书送到暗卫手中。
“盯柳芙的人还没送回消息吗?”
李元禀道:“回殿下,还没有消息。”
“殿下。”
李元出去一看,来人正是盯着柳芙的齐西。
齐西一直悄悄盯着柳芙,自然知道她跟踪钱姨娘拿走了什么东西。
这些天他一直在暗中观察,找柳芙把东西放在了哪,今日柳芙出门齐西才潜进她屋中。
打开盒子一看,是一块玉佩。
齐西不敢多待,抽身便回了东宫。
齐西禀报完,殿中一时静谧无人说话。
“继续盯着,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又吩咐李元,派个人去镇国公府,盯在那个姨娘身边。
镇国公府的钱姨娘秦霄是知道的,颜言年纪不大的时候,有过好长一段时间在他这里愤愤不平地念叨,镇国公是怎么怎么偏心姨娘和庶姐的。
听得秦霄烦不胜烦,凶了她一次,自那以后颜言再也没说过。
所以颜言早就把钱姨娘的身份经历都说了,秦霄知道这个姨娘身份没有问题。
想到这,秦霄又涌上了一股浓浓的自责,他还凶过颜言,自己以前都干了些什么。
秦霄思索了很久,忽然喊来李元,悄声吩咐。
李元听着听着,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花,自家殿下终于开窍了。
*
除夕当天,家家户户忙得热火朝天,一大早季氏身边的嬷嬷就到了碎星院,把颜言在床榻上拉起来。
“小姐,我的姑娘唉,今儿得早早准备起来,午膳要吃团圆饭,晚上得去您还得跟着夫人去宫宴哪!”
辰时未过,颜言睡眼朦胧地跟嬷嬷撒娇:“嬷嬷再睡一会儿吗,就一会儿。”
陈嬷嬷算是把颜言带大的,也算有些长辈的威严在。
“小姐,不能再睡了,今儿晚上那么多人,不能失了礼仪。”
好说歹说,才让颜言起来。
镇国公府的传统,团圆饭都是午膳时,晚膳镇国公夫妻带着两兄妹去参加宫宴。
从前每年的这一天颜悠然都会闹一场,想让钱姨娘也一起来用膳,再就是死活要颜安年带着她一起进宫。
镇国公这个爵位世袭几代早已没了以前的地位,近几年参加宫宴的帖子都是皇后下给季氏的。
季氏在这一点上很是坚持,庶女不可能跟去参加除夕的宫宴,钱姨娘一个妾室再怎么得宠也不能跟自己这个主母同桌用饭,老夫人与镇国公在这事上向来也不敢发表意见。
这几年颜悠然长大了,知道自己闹也闹不出什么,便安分了些,只话里话外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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