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事衙门......武宣侯府......
那不就是绥阳侯府的亲家吗?
元蓁思量了会,问道:“可知是为了何事?”
只是纯粹的接触亦或是另有目的?
之前楚巽便与她说过,薛柯广想涉足海事,要知道这一部分的利润极大。至海事衙门成立,往后便会将所有海船规范了起来,各商家从海事衙门里拿货,与里头的官吏打好关系是必然。
薛柯广曾找过蒲管事,蒲管事自是知晓的,闻言便道:“李管事未能查出来,钱大人亦守口如瓶,什么也没透露。”
海事衙门正一步步建立了起来,最终与朝廷交涉谈下来,往后他们的海船出海所带回的货物,有两成要上交给朝廷。
如今是他们的海船成功回来的几率最大,朝廷要培养人出海仍需要一段不短的时日,纵使有被他们招揽过去的熟工,总不能一次便去派上,要培养更多的熟工就必须安排新的船工跟着出海,而一艘海船所载人员有定数,还要考虑回程的货物重量......
也就是说,很长一段时间内,海事衙门里的货物便几乎是他们的海船所提供。
元蓁微微眯了眸,吩咐青竹道:“请了朱昔过来。”
青竹便是楚巽新调来的女卫之一,还有一位唤青碧的。
朱昔很快便来了,元蓁简单说了下前情后事,朱昔很快便领会过来,道:“夫人可是要属下去调查一番。”
元蓁点头,道:“我要知道他们的目的,这其间是否有绥阳侯府的参与,钱大人那边又是如何一个意思,都查了清楚来。”
若是武宣侯府与钱大人私下达成了一些协议,那他们的货物给过去,岂不是为虎傅翼。
朱昔郑重应下。
晚间,楚巽回来,元蓁坐在床榻边,一面瞧着他换衣净面,一面与他说了此事。
楚巽净面擦手,确保自己身上没了尘土味才回到床榻边,捉了她的小手,感受到那融化人心的温软,这才放心了些。
元蓁嫣然莞尔,她怕冷,如今天气愈发寒凉了起来,但她此次确实是仍不觉着冷,便就没急着烧上地龙,是以他每晚回来,都要先试试她的手是否暖和。
“蓁蓁此事处理得宜,先暂且等消息。”说起了对先前元蓁所说之事的回应。
元蓁就问道:“钱大人是个怎样的人?”
楚巽将小妻子抱坐在腿上,他还是更为喜欢抱着她的感觉。
“钱大人未被派往胶墨城之前,是泰州的观察史司里的观察处置使,政绩评定一向皆是中上,为人处事都道他中规中矩。”楚巽与她细细说来。
海事衙门往后发展运作成熟起来,涉及利益定然颇大,衙门最高掌事者的选任便极为重要。
“皇上为何会选了钱大人?”照她看来,宁辞戍不是更为合适吗?
虽不能就确凿地说往后宁远伯府会如何作为,只,宁远伯府从老宁远伯那一代开始便拿出了态度,忠于朝廷,迄今为止,献贡了多少家资家财。
宁辞戍如今虽有伯爷的头衔,却并无官职在身,交给在生意方面建树颇高的宁辞戍不是更为稳妥吗,且宁辞戍在各商家面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说话亦有份量,与各商家接触谈定价也能更为顺利,至少确保能迅速打开局面。
楚巽赞许地瞧了小妻子一眼,道:“蓁蓁可是问到了点子上。”
“有两点。其一,钱大人寒门出身,但却是皇上未登基前的拥戴者之一,皇上登基后,便封了其为观察处置使。”
元蓁闻言,有些意外。
观察处置使是一方的军政地方官吏,是为替皇上监察州县的官吏,当年皇上初初登基,钱大人拥立有功,封了此官职并不奇怪。
只是,这么多年下来,竟一直未有变动?
楚巽摸摸她惊讶的小脸,道:“皇上对其的评价,钱大人是一位稳扎稳打不擅钻营之人。”
元蓁顿了顿,问道:“另一点又是什么?”
“这一点,极是耐人寻味。”见更为吸引住了怀中人儿的注意,楚巽才道:“钱大人之所以能出任海事衙门的掌事者,功劳大多是因着萧丞相的推举,而推举的理由,便是方才所言。”
稳扎稳打,不去钻营谋求高职,且多年来并未犯过事,又有当年的拥立之功,皇上不论是因着将之遗忘多年出于愧疚还是此人当真合适,大概率都会提拔此人。
而萧丞相,此举是有意,还是无意?
她脑子里的想法不由得就发散了开去,若钱大人一如先前的处事风格,不犯事,又有萧丞相这个强有力的后盾,如无意外,这个掌事者就能一直做下去,以钱大人如今的岁数,至少仍能在职十几二十年......太子妃萧滢滢所出的皇长孙届时就也成人了......
这......莫不是她想多了?
“......太子殿下对此事如何看待?”元蓁问道。
楚巽却不欲她多思,不再提及此事,转而说道:“想多无益,不论他们作何筹算,那都是多年以后的事,咱们心中有数便可。”
元蓁暗自叹息,皇宫事端从来都不少,且不止息。
常御医那张单子里可写着‘勿烦忧’的避讳,楚巽有意转移怀中人儿的注意,大掌轻轻抚上小妻子仍旧平坦的小腹,道:“蒋越时常跟我炫耀他的儿子有多活泼,咱们的孩子何时会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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