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眼看着对面虚伪至极的李卫军,先是笑了笑,“我的时间也很宝贵,见你一面也很浪费我的时间的。况且李仁义要什么我给什么,我算不上亏待他吧?至于你母亲,下床拿吃的,那叫一个利落,要干活了,就说腰疼,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你真当我傻?”
李卫军脸色一下蹭的红了,他睁圆了一双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置信,那个为爱卑微,对他从不质疑的女人今天会一而再,再而三怼他。
他在家里,尤其在常锦礼面前可谓是顺风顺水,不曾吃过瘪,今天兜头来了一次,心里脾气也上来了。
“妻以夫为纲,母以子为贵。你好好考虑一下,你刚才说的话对不对。”李卫军脸色由红转黑,通常他摆出脸色来给常锦礼看,她不多会就会软下来,哄回自己了。
谁知常锦礼蹙了一下眉头,“你怕是有什么大病?我不管什么为纲为贵的,他是你儿子,她是你妈,你倒是摸着良心说说,你付出过多少心力去赡养过他们。”说着似乎觉得还不够,又补了一句,“做男人的,得有担当一些。”
常锦礼这话一出,就是明摆着说李卫军不是个男人,没有责任担当。
李卫军被气得双拳紧握,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常锦礼,他们这头争论的声音不大,但是也不算小。如果不是外头这广播声洪亮,他们这般动静,早就遭人看了。
李卫军喘了几口粗气后,伸出食指指了指她,“我没担当?我真没担当,我就不会娶你常锦礼!”
“你娶我为了什么,你心里很清楚,李卫军。”
“我为的什么?不过是顾及你的名声,以及你苦苦等我这么多年,浪费了青春!我虽不爱你,但是我愿意对你负责!”李卫军似乎开始有些气急败坏了,伸出手指挟了下汗涔涔的额头。
常锦礼简直要给对面的李卫军鼓掌了,多伟大的为了她好?娶了她,空有丈夫妻子的名分,法律上却没有义务不说,原主还得服侍他们一家老少。
他对原主是当真好得很,还委屈了他,不得不娶了自己。
常锦礼微微张开双唇,似乎就要说出点什么,就又听李卫军说起,“况且,在生活上我何时亏待过你了。至少,在李家我从未亏待过你!”
李卫军生意困难时就开口问她要钱周转,她双亲是烈士家属,国家曾经给过补偿金慰问金。他什么时候愿意为原主花过一分钱了?
这么多年来,也就是将李仁义抱养回来那一年,他从香港给她带了一瓶麦乳精回来,说的像是给了她不少钱一样。
常锦礼顺着话头倒是笑了,“这个家我花的钱,都是我父母用命留给我的,还有是我自个儿挣来的,和你李卫军没毛钱干系。你的钱都花在何德美身上了吧?”
李卫军闻言惊得一下站了起来,椅凳发出了一阵声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大,他又缓缓坐下,刻意压低了声音,当真印证了什么叫做贼心虚。“常锦礼,我告诉你,有些话儿可不能胡说!”
常锦礼充满嘲讽的眼神紧紧盯着对面的人,嗤笑了一声,“得了,你们干的那点龌龊事,我清楚得很,那便宜儿子让她去养,自个儿生的儿子,还带把责任推给别人的?有什么好说的,离婚吧。”
李卫军吓得夹在腋下的皮包一松,掉在了灰尘满满的地上。他没顾得上去捡,伸出手指巍巍颤颤指向常锦礼,“你……”
他此刻心慌意乱,被常锦礼直击要害,是不是哪里出了错,让她听到风言风语了?还是上周他从口岸回来的时候,带着何德美被邻里看到了?
说不准此时常锦礼就是用话头诈他的!他稳了稳思绪,咳了一声后,“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肯定听到别人乱嚼舌根了,这子虚乌有的事情你也信。而且,你刚说离婚的事情,收回这句话,我就当从没听见过。”
李卫军笃定她只是难得脾气起来了,一时说的气话。当年为了留住他,她几乎都要跪下求他娶了自己。即使两人从未同房,她都心甘情愿守着这个家将近十年。想到这里,他更是冷哼了一声。
常锦礼将鲜美的鲩鱼吃尽最后一口,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后,听着他连争执都说得那般充满了优越感,摇摇头,“嗯,咱们各过各的,反正我也瞧不上你。”
“你不是不知道,当初是你非要嫁给我的,我对你本无意……你说什么?”
“以前眼瞎,现在我,瞧不上你。”
“……”李卫军被气得一口气憋在胸腔,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又听常锦礼慢条斯理地接道,
“我喜欢的是那种类型的。”随着常锦礼话头刚落,她朝着窗边那人抬了抬下巴。
李卫军反射性转过头去,只见阳光从玻璃窗前照射进来,打在那人侧面的寸头上,耀出一丝发丝的光泽感来。头上戴着作训帽,一身笔挺的作训服穿在他的身上,比西装革履的自己都要好看太多。
他五官立体,脸上皮肤白皙,双眉修长又浓郁。下颌线十分清晰,胸前的衬衣纽扣解开了,锁骨若隐若现,配上他喉结分明的脖子,有一股强烈的禁欲风。
他那双狭长又深邃的眼眸,这时正一瞬不瞬盯着常锦礼瞧着。修长的手指蜷起,在鼻尖下搁着,薄唇微微抿着。同为李卫军的男人,一看之下,都有些吃惊他帅气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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