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负责鱼干的处理,这将作为宝安特产来作为噱头,既然港城的东西可以流入鹏城,那自然宝安的特产也可以卖入港城。
这还得感谢李卫军,李卫军不是经常将港城的油糖面包作为人情给带回来么?
常锦礼由此想到,不光咱们要他们那边的东西,他们那边照样会因为咱们这头便宜的特产而心动。
而港币到时候可以兑换成华侨汇券,再拿去友谊商店用也行。
以后要用到外汇的地方多着,大家一听,都觉得心里汹涌澎拜的,有钱就都是干劲。
他们做了一辈子的农民、渔民,别说外币,就算是那友谊商店,都不敢走进去。
因为买不起,别人看他们的眼光就会瞧不起,那些阔太太进去,售货员都围着他们转好介绍商品,他们进去那些人一看他们的穿着,眼神都不会给一个。
“负责鱼干的这批人,别看很轻松的样子,红磡到火车站的点,大家得去蹲着。咱们离那太远了,特产店的名头打不起来,要想发展这条线,得耗费几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也说不准。但是,咱们也可以和倒爷合作。给倒爷一成的利润,这样咱们只需守在村子,也无需操心这跑来跑去的事情。”
李会计这时举手,“我认识有人。”
“行。鱼干这批人还得负责韩老板的货源,他那边是大头,大家记住了,一定要先把货给那边满上后,多余的才考虑咱们的土特产。”
“那这第二批人,就是黄知青和奶奶这些以茶餐厅为主导的。首先地点定在哪里?”
奶奶咬咬牙,豁出去了,“就我家!”
常锦礼没有反对,她点点头,“奶奶家和现在我舅舅家都行,先起一家试试水。但是,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刘队长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大家的院子,我建议全部拆除。”常锦礼平静而又响亮的声音,就像一场余震敲打在了每个人的心头上。
这会倒是村长第一个提出了反对意见,“不成不成,锦礼。院子底下埋了“小屋子”!祖祖辈辈都在里头安息着,怎么能说拆就拆!”
黄知青倒并没有这层顾虑,她本就是从羊城下乡过来的知青,她的顾虑是:“锦礼,不成呀,拆了院子,这路子虽然宽了,但是没了院子,以后政府要是说这是他们的地儿可怎么办?”
奶奶也有些说不准,要说叫她白白把院子贡献出去,扩宽马路,那是万万不行的。
老一辈的思想都想院子越大越好,这院子拆了,鸡鸭鹅安去哪里?
但是,她可不能当众反驳常锦礼,所以她也就不吭声地瞧着大家的反应。
“院子拆了,可咱们登记的土方面积还在的呀,大家不用过多担心。我的目的并非是拓宽这马路,而是想搞个露天桌椅。这天气好的时候,客人出来座座也是一件好事。大家看这村尾走出去不久就是内海了,以后人流量大起来,咱们村子可是最好的休息娱乐的路线。”
常锦礼带着先知,所以她看事情的眼光更长远,但是一些渔民就不能理解,常锦礼心知开一两次讨论会是不可能就能解决事情的。
她已经做好了决心,推进个把月的时间。
光让大家的院子全部拆开,就是一个难题。
她不能空口谈买卖,将马路铺好将院子拆除,这里头可需要一大笔资金,得结合账单上回流的现金来算着用。
就在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刘大姐仓皇失措地从村尾跑了过来,她刚觉得肚子不舒服,跑回去方便了一下,想不到现在跑过来脸色极难看。
“常、常大娘,你们家出事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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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门市场的胡同里,一个孩童将一个水球悄悄藏在小坑里,就笑着跑开了,就等着伙伴们来发现他将宝贝藏哪里了。
何德美阴沉着一张脸,狠狠一脚给踩了进去,踩破的水球,水流满了坑里。
那名孩童还藏在另一头,高兴得等着伙伴,笃定水球不会被发现,却不知早被何德美不留情甚至恶意地踩坏了。
何德美气冲冲地回了李家,连在底下正看电视的李桂花都不喊一声,直接踩着高跟鞋砰砰地往上走去。
李桂花在楼下看着她拐过楼梯时,裙子短到都能看见里头的花样了,啐了一口,“穿的什么玩意儿!”
李桂花才说完,就听见楼上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关门声,“砰!”
这个脾气真是来个大,以前没过门前,三不五时经常给她带点小玩意儿,现在别说小玩意了,连钱都没见给过她给一点花的。
哪像以前常锦礼……
意识到她又想起常锦礼时,她都忍不住伸出手来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她真是犯贱!
何德美回到房后,李卫军并不在,他今早一大早就已经回港城了,今日得去查账,说是酒楼里的利润越来越少,他请了一个账目先生,带人特意去看看有没有给人做手脚的地方。
想到今天她去韩在石那里,发生的事情就气得她一把脱下高跟鞋就朝衣柜砸去。
“啊!常锦礼!!!”
似乎还不泄愤一样,她的目光触及桌上一块小水晶,那是她以前从小摊贩随便买回去送常锦礼的。没想到她竟当成宝一样,放在梳妆台上,爱不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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