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人看了她几眼后,点头,接过她的夹子。
她的BP机里显示了一个001的信号,那是李会计和村长和她谈好的暗号,证明一切顺利就回001。所以常锦礼心里既高兴又庆幸,她拨通了黄知青店里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锦礼,茶餐厅的横幅已经挂出去了,你家的院子你奶奶昨天已经拆掉了。”
“奶奶拆的?不是让请人吗?黄知青,您一定要帮我看好奶奶了,你们可以别为了省那点钱,什么都自己上。要你们上场的地方多着呢。要真为了省那点钱,熬坏了身体,看病不是得花更多的钱?”
“好了好了,我们会知道的。锦礼你声音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昨天看你急匆匆骑走了,都没来得及问你,去干嘛了?”
常锦礼苦笑了一下,“没什么事情,你们自己要多注意安全。”
她暂时还不想让她们知道,白白让她们担心。
“锦礼,你们家的院子拆了以后,空旷了很多。我们和张叔去木头厂买了好几张桌椅,放在外面一看,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村里大家的意见还是想等祠堂建好了,就把牌位移过去。张叔说他和刘队长会抽空把村长的老屋收拾一下,等村长回来了,就简单进行迁徙仪式,然而咱们的院子也可以拆了。”
“这样就好,茶餐厅的招牌做了吗?”
“做好了,按你的意思,是用木头牌匾做的,刷的金色的油漆,怪大气的。”
常锦礼也是没有办法,茶餐厅本就是偏西式的名字,但是做这个牌匾的老师傅不会做,只能按着古式中款来做。若是唤作以前的常锦礼来说,她绝对不会允许手下做出这样的成品的。
她来了这里之后,也接受了有些不完美其实恰到好处。
她不会再过分为了追求完美而不顾一切,甚至她也开始谅解不完美背后的原因。
以前,她总爱说:“我不要听过程,我只要知道结果,你们告诉我,这个结果是好是坏就成。”
现在,她观念的转变也在于,接受不完美,也是一种时代的融合。
“黄知青,茶餐厅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菜单我已经看过了,没问题。奶茶的方子我也写出来了,但是那是根据我以前的口味调的,你和奶奶更理解当地人的口味,可以稍微改动一下配方,就在我房间里。等七点半过后,麻烦您给筒子楼一个电话,让她拿过去就好。还有,叫张叔听下电话。”
黄知青表示知道了之后,就说:“锦礼啊,你不在筒子楼吗?那我先挂了,等把张叔叫来了,再叫他给你打。”黄知青明显就是心疼常锦礼花的这点电话费,却别常锦礼拒绝了。
“现在线路信号不大好”她说到这里,也停顿了一下,显然是想到了这场大火,接着又说:“信号不好,很难打通,叫他来,我有事交待他。还有,黄知青抱歉了,等我回去我赔你自行车的票子,昨天我去支援火宅现场,心急把车子弄丢了。”
“这说的什么话,我说你怎么急忙忙的,就冲你这话,我也不能要你的票子!好了,不说了,我去叫张叔。”
等了好一会儿,显然找到人了,电话的那头传来了张叔也有些疲累的声音。
“喂,锦礼吗?”
“对,是我。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我们之前商量的事情,就按着我说的去做。”
“好的,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后的常锦礼,长长吁了一口气。却听老板喊了她几声,“小姑娘,小姑娘。”
“嗯?是不是不够抵扣?”
“不是不是,我刚听到你说你是支援火场的,这个发夹你拿回去,我不能收你的。”
“这怎么行?”常锦礼看着递向自己的发夹,匆忙又给推拒了回去。
却被大叔坚定而又粗糙的双手给挡了回来,“你拿好了,我有亲戚也在里头,是被第一个救出来的,我们一家人都十分感激,要是收了你这个发夹,就不配做人了。你收好,这个是从港城进口来的叫什么沙子阿玛的,很甜很糯,你一并拿去试试。”
常锦礼和他推拒往来了几次后,她收下了,并对他道以真挚的谢意。这个世界有很多龌龊的事情,但是也有很多温暖人心的人和事。
她低着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沙琪玛,透明的小塑料袋装着的,她知道现在的零嘴都不多,这份礼品更显得珍贵。
没想到刚赶回医院的时候,按理来说,任顾应该还在睡觉,她却看到床上一个人都没有,旁边站着一人,显然也是部队里的。
“嫂子,参谋长随车去队里大堂了,让我这里等你,我带你去。”
任顾昨晚才动的手术,今天就去大堂了,明显是为了什么事情她很清楚。
除去韩蓄的事情,常锦礼不会再怀疑其他。
她坚定地点点头,尾随在他身后,上了医院前那辆军用物资车。
相较于那日在罐头厂里听到的哀嚎哭泣声,这会还没进去,却一片肃静。
大堂前面用白色的绸缎拉出了一朵朵的大花,挂在门前。大堂外面有很多很大的花圈,和21世纪有些不同的是,这里的花圈全都是用纸糊的。
一圈圈又大又圆的白色大花圈,上面摆着一条条黑色的绸缎。
还有几个大白色的灯光点着烛光挂在两旁,昨晚应该是他们在这里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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