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锦礼没有说话, 就端着那张漂亮的小脸蛋,看着她不说话,她嗤笑了一下,“你还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是我小瞧你了,常锦礼。”
常锦礼蹙着一双好看的眉毛,她的眉毛很顺,听说没什么杂毛的眉毛性情也比较温顺,但常锦礼却活得有原则又不甘于被人欺辱。
“你特意来筒子楼,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的?”显然常锦礼在何德美开口一说话,就显示出了不耐烦来。
何德美也抿着唇学着常锦礼那样笑,“当然不止,我来是夸你聪明的。以前我说你蠢,原来是我自己愚昧才是。如果不是我大意,我怎么会踩进你布的陷阱里?
虽说陷阱人人都会布,但是让我刮目相看的是,你竟然布网布了这么久?张叔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棋子的,还来反间我这头。”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甚至两人的表情都几乎没怎么变,然而却说着生意场合上的刀光剑影。
“首先第一,张叔不是我的棋子,他是我们建设渔村的一份子。其次,我说过很多次,你不要来招惹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休渔期的牌子是你搞的鬼?”
“呵呵,张叔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不,我无需问他这个,我都摸得出来是谁动的手脚。何德美,你真当别人是傻子不是?你以为断了我们海运的海路,再以低一倍的价格和工地何老板交货,我就不知道是你?
你犯蠢是摆在明面上的了,就不要怪张叔。动海路,无非就是为了货源。只要一查谁大量售货了,就知道是谁干的。但是,你太蠢了,按捺不住,不过一周不到,就自己去联系何老板了。
或许你和别人谈生意,我去查起来还得花一些时间,你这是送上门来让我狙击的。”
常锦礼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明显带着傲气,“何德美,你这些手段明显都不够咖位。”
“所以,你就直接将货源全都让给了我,干脆让我拿大盘去买,然后从中获利?”
“既然你都会说是买卖,当然是心甘情愿的事情,是你宁愿以四倍价格撬动市场,也不愿让我进货,
但是,你没有想到,我和红星砖厂是一伙的吧,我得谢谢你那两成进货价,进了我的空袋,让我着实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不劳而获。”
何德美脸上神情虽然看起来自如,实则指甲都快掐进她的掌心里头去了。
何德美张了几次口,似乎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常锦礼见机,开口,“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何德美侧头看了一眼任顾,“生意场上哪里有永远的将军,这次我输给了你,不代表我一辈子都会输给你。欠你的二十五万,钱我已经给李卫军了。”
感受到常锦礼投射过来在她脸上目光,她此时却扯唇一笑,“对,我现在不缺钱,那钱是我砸给李卫军的。你不是很爱他?我现在……”她说到这里,缓缓朝常锦礼走进了一步,“我现在,不爱他那个废物了,你要是想捡回去,也无不可。”
常锦礼没有被气到,何德美这般说,不就等于是侮辱她,她不要的东西,她才用么?
就正如她不爱的男人,那男人才会爱常锦礼一般。
常锦礼反倒觉得今日的何德美看起来既可悲又可怜,所以她的目光中都带着点悲悯,“李卫军我一早就看不上了,是你才当宝那样抓着。他有什么好?
给你冬日里洗过一次脚,还是在炎炎夏日里给你通宵扇蒲扇,亦或是经期弄脏了裤子,他给你洗过?可,我的男人有。”
何德美一早都不相信常锦礼所说的那个忘记了李卫军,她有多爱李卫军,她从小就知道。
这份刻骨的爱,哪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但是,随着常锦礼越说到后来,她的眼睛就睁得越大。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男人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她吃惊地往任顾看去,任顾白皙的侧脸真聚精会神低头看着手上的报纸。他的个子很高,几乎都快碰到了信箱的棚顶,身材瘦削却有肌肉的力量感,侧面的面相看起来比电视上的人儿还要阳光帅气。
这样一个人,配常锦礼都觉得已经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还能那般柔情似骨?
“所以,你觉得李卫军那样的垃圾,我看得上?”常锦礼此时此刻和何德美有一种很微妙的磁场,就像两人并不像是互相针对的敌人一般,更像是在对自家男人评头论足的小姑娘一般。
何德美心里的不甘几乎都要溢出来了,离了李卫军后,她又经历了多少不堪。凭什么常锦礼离了李卫军,可以这般岁月静好?
何德美还逞强道:“你男人好看又怎么样?有李卫军有钱吗?现在这个世界,有钱才是王道。
你以前还是以前,有钱会被抓走么?”眼见着常锦礼张口就要怼人了,何德美见这次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她晃了晃她的脑袋,一头幸子头的大波浪也跟着晃了晃,浓郁的香气几乎都要激得常锦礼打喷嚏。
“以后,你也不用来这头的,何红英已经不能再住这里了。”常锦礼平静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何德美的动作一滞。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何红英时不时来打扰我的生活,我已经对她容忍到了极点。”
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容忍她越界挑衅她,但是她不能容忍,她这颗定时炸.弹在这里,时不时带着李仁义,对念念有可能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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