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村里的唐婶一会一个不要煮了,一会一个这道菜不要了,这个记一下的。
奶奶终于忍不住发问:“这外头的客人,是怎么回事?”
唐婶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怎么说起的叹了口气,“等会说,等会再说,外头还有几个客人,你先做那几个的,没有划线的那几个,拔丝地瓜下面,别看错啊!”
说着,又急冲冲出去了。
奶奶也想出去看看外头怎么了,又担心店里其他客人等久了,充满又热起猪油来。
等做完就出去看看,究竟怎么了!
常锦礼朝那堆人走过去,不悦地皱起了双眉,一脸严肃地发问:“怎么了?”
一群人说话的声音还有些高亢,一时没听见常锦礼的声音。
还是村长眼尖,在里头人群的缝隙里,看到了常锦礼。
“哎,锦礼,你来啦?”
这群人一听是常锦礼的名字,纷纷转过头来,其中一名中年妇女打扮得很贵妇,穿上雪纺布做的上衣,双耳带着一对硕大的珍珠耳环,脖子上也是戴着一串珍珠项链,脸上的皱纹很少,脸上的雪花膏的味道很重。
短短一分钟内,常锦礼就觉得她家境应该不错。对方显然也在打量着常锦礼。
常锦礼今天穿的是自己缝制的小裙子,是最便宜的化纤布做的假两件式,腰带是奶奶给她编织的,浅绿色的裙子配上了一定阔草帽和腰带很搭,穿的凉鞋也是奶奶给她编织的,鞋底纳的也是厚鞋底。
来人看着常锦礼身上的东西,明明都不是贵物品,但是却搭配得出奇的好看。
不仅是裙子的颜色,衬托得她的脸色白里透红的,就连款式穿上去,都是直角肩,纤纤细腰一览无遗,知性又因为编织草带上了一丝甜美感。
中年妇女调高了一边的眉毛,很不客气地问:“你,就是常锦礼?”
“我是,这么劳师动众的,有何贵干?你们要是吓到了我的客人,黄知青,你就去打警察局的电话,就说这里有人扰民,私闯民宅。
还有那躺在门口的老太太,就让她躺去,你们去扶干什么?咱们的地儿就摆脱她给多蹭蹭,蹭干净些。”
至于这些人是谁,常锦礼的目光在触及老太太身上摆着的黑白照片时,她立马就知道了。
这一出戏,当初常永丰用在了于小敏身上,显然于小敏将这当作了笑话那般讲给了两家人听,现在娘家人就依样画葫芦用在了她们的身上。
不知可悲的是于小敏,还是她的家人。
当初何德美让张叔四处散播,这茶餐厅底下埋着王娟梅的尸体,妄图想吓唬来着吃饭的客人。
常锦礼反手指了指睡在这里的任顾的父母,“若这是真事,我们又怎么敢在这里做生意?”
至此,谣言不攻自破。
现在有的人,见带着这照片闹上门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同一个人,所以有些人才害怕到逃走了。常锦礼皱眉的原因是,刚巧这两家人的手法碰一块去了。
所以,她的脸色自然有些臭,说话也不客气。
于小敏的母亲,于曼青也黑着一张脸,双眼肿胀,显然昨夜是哭了一夜的,然而此时此刻,能如此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找到这里,也算是她有过人之处。
她叉着腰指着老太太说话了,“孩子她外婆,躺好喽,不然孩子也不会死得瞑目。”
村长这会又站出来,“我说你们好好的去办身后事,来找我们干什么?啊?干什么!你们女儿的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不管!你们一日不给我找到常永丰还有王卓立,我们是不会走的!常永丰不是她常锦礼的舅舅?王卓立不是她舅妈的弟弟?怎么和她没关系了?!
你们要怨就怨她常锦礼!我女儿没了,你们要我们体谅!那谁体谅我们?!那是人命呐!我们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呐!!你们倒是下巴轻,说什么话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要是你们的闺女儿子死了!我就不信你们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于曼青几乎让愤怒充斥着她脸上的表情,常锦礼怒极反笑,她双手抱胸,“于小敏死了那么久,你们才知道,你们也没称职到哪里去嘛?
你们要是没本事找到人,好声好气和我说,兴许我会帮忙。但是,你们今天这个态度和我们说话,对不起了,我很不舒服,人,我一个都不会帮着找。
你们可以继续闹,我也可以选择喊民警同志来。”
“你!”于曼青就想冲上前来,看那样子就想打人。
早就站在常锦礼身后的刘队长把眼睛一瞪,就吓得于曼青不敢轻举妄动。
常锦礼抬起了下巴,气焰有些盛气凌人,“于小敏这么爱面子一个人,你们在这简直就是丢尽了她的脸面,瞧瞧那奶奶还躺在哪里,想想她于小敏愿不愿意躺在别人门口,任由人垮前垮后的。”
当然,于小敏爱不爱面子,她是不知道的,她也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那老人一听,就缓缓坐起了身子,也不躺在那了,想进去餐厅里躺,又觉得离街上的大家都有些远了,这才捧着照片,步履蹒跚地朝着她们走来。
于曼青总算是见识到于小敏口中的常锦礼了,人确实也漂亮,也庆幸当初和自己女儿交手的是王娟梅,而不是这个眼前的人。
不然,于小敏那会一定斗不过这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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