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话语声越来越低,似是痛定思痛,相当勉强的模样,试探道,“那大不了,我就吃两块?哪怕尝尝味道,吃一块也行啊……”
周沛胥笑着揽她入怀,“何必忍的这么幸苦,想吃就吃吧,我明日将这两样都给你带来,只是要当心,莫吃过量伤了肠胃便是。”
“带两样我如何吃得下?”
沈浓绮摇了摇头,俨然对此事上了心,“我也的确应该多留意了,近来我总觉得这腹部、背部,还有手臂上,好像真的有胖了一点点。不信你摸摸看……”
说罢,便抓起他的手掌往所说的身上各个部位探去。
这动作产生得异常自然,周沛胥倒也真的触碰了碰,然后极其认真道,“我真的并未觉得哪儿胖了,好似还和以前一样,你不必太过焦虑。”
沈浓绮当然不信,只觉得他在哄她开心,嘟囔了一句,“从前我身上是什么样,胥哥哥又未曾晓得,才看过一次而已,如今恐怕也忘了,想必是在糊弄我……”
此言一出,倒让两个人都红了红脸。
按照常理来说,夫妇间若是有孩子了,那定然已经同房过很多次,可他们二人却不一样,若是真算起来,其实只有过一次肌肤相亲而已。
平日里沈浓绮都穿着衣料挺阔的冕服,将身形遮得严严实实,或许能微微看出些凹凸的曲线,却哪儿比得上衣料褪净后露出的傲人身姿,来得更具体,更冲击?
周沛胥俯下身来,将嘴唇贴在她耳根旁,带着让人心痒难耐的腔调,认真解释道,“不是糊弄,虽只看过一次,却也再忘不了。”
一股温热扫过耳旁与脖颈,沈浓绮当下便觉得耳后酥酥麻麻了一片,这种感觉顺着肌肤顷刻间蔓延至了五脏六腑,脸蛋转为了绯红色,心跳也越来越快……
周沛胥将她揽在怀中,像是在丈量般,双掌往她的腰、背、颈部又紧按了按,“绮儿若还担心我会忘,那从今日起,便每日都让我抱着记一次,可好?”
沈浓绮原本羞得将头深埋在了他怀中,听了这句又仰头,带了几分娇意问道,“那若有一日,我特别胖,胖到你抱都抱不动了,怎么办?”
周沛胥面颊的酒窝又深陷下去,柔声道,“那定然不是你胖,而是我力气小。”
他低头便瞧见了她纯然天真的面庞,心间一动,往她额间浅浅一吻,“再说了,胖点才好,有福气,抱着也舒服。”
沈浓绮被掩埋了十八年的闺中少女的心态,仿佛在这短短几月中尽数释放了出来,周沛胥待她纵容至极,她有时候甚至觉得,就算是她那个爱女如命的爹,也未必能象他这样待她。
在这样宽厚又浓烈的爱意中,她愈发变得矫情了起来,听他这样说,她心中其实很欢喜,却还是不依不饶道,“那胥哥哥的意思是,现在绮儿还是太瘦了,抱起来不舒服咯?”
她问得娇羞刁蛮,他答得也甜蜜自然。
“怎会?只要怀中的人是你,如何都是舒服的。”
沈浓绮彻彻底底满意了,笑靥如花,踮起脚尖对着那两片薄唇亲了一口,“我也是,只要抱着我的人是你,我如何也是舒服的。”
清风徐来,芦苇、花茎、树枝随风偏至一侧,万物都倾倒……
只有伫立在坪上的那两个身影,身形交叠紧紧拥抱在一处,如水乳交融般,不可分离。
不知过了多久,芦苇荡中传来了几声布谷鸟的声音。
暗号声传来,沈浓绮知道他要去办正事了,率先松开了圈住他腰身的双臂,“胥哥哥,京郊流民已安排妥当,盐税已清,近来朝中还有哪些事儿要处理么?”
皇后本就可以问过朝事,更何况知道的多些,她在后宫中也好做足准备,所以就算她提不起兴趣问,有时周沛胥也会经常说上几句。
他应道,“其他的仅是些日常琐事罢了,只是近来有件事儿倒是异常蹊跷。刘元基在私生活上有些糜烂,可政事上有我压着,他从来不敢胡来,未在什么事情上态度强硬过。可最近他不听朝臣劝阻,频繁调问驻守雍州的官员,又常常去京郊的各个寺中祈福祝祷……”
“原也没有人起疑,可后来一礼部官员在外游玩时,赫然发现那已死雍王的牌位,竟不知何时,被人从雍州偷偷转移,就供在了京郊鸡鸣寺的一间偏僻豪华佛堂之中。
雍王牌位只能留在雍州,绝不可进京城,此乃先帝生前就定好的规矩,所以此事惹得朝野议论纷纷,一片哗然。
这几日弹劾他的奏章,犹如雪花般往宫中飞,将成华殿内外堆得满地都是,他许是没想到被人撞破此事,有些恼羞成怒,据说今晨还一剑刺死了个呈奏章的太监,又伤了一条无辜的人命。”
周沛胥蹙了蹙眉尖,“那条疯狗,待时机成熟断不能留。你近日要小心些,瞧见他就远远躲开,免得他行事鲁莽冲撞到你,动了你腹中的胎气。”
这一切都是沈浓绮的布阵谋划,皆在她预料之中,所以倒并不觉得意外。
“胥哥哥,说到底,刘元基不过看重血脉传承,生了再论雍王名分之心,想要认回这个生父罢了……”
周沛胥背过身,面朝湖面眺望而去,“刘元基若真想当雍王的儿子,就该老老实实缩在雍州等着承袭王位,可他不甘困苦,贪图京城的繁华富贵,后来过继到了先帝名下,认了先帝为父,这才有命当了太子、继位做了皇上,还娶了你做皇后……享尽一切以前他做梦都得不到的权势,如今先帝去世不到三年,他竟又想扭头去认回雍王那个生身父亲,这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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