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憔悴不是胡子拉擦头发乱糟糟不修边幅什么的，而是眼睛眼神、气色和整个人的气场。
    顾明庭依旧是西装笔挺，连头发丝仿佛都精心打理过。
    但他大概是一晚上没睡，那双眼布满红血丝，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失了血色。
    顾明庭的气场十分低迷，全然没有了往日里运筹帷幄的沉稳淡然。
    顾念念视力极佳，甚至在顾明庭的头上看到了几根白头发。
    这是，一夜白发？
    想起还被存放在殡仪馆的顾云舒，又想起早上时陆锦延跟她说的那些。顾念念大概知道，顾明庭为什么会这样了。
    顾明庭朝顾念念和陆锦延走来，对他们点点头：“古大夫已经进去录口供了吗？”
    陆锦延嗯了一声：“进去一会儿了。”
    微顿了一下，陆锦延又问顾明庭：“你来做什么？”
    “我来，见见顾永康。”顾永康三个字，仿佛是从顾明庭牙缝里挤出来的。
    坐在陆锦延身边的顾念念抬头看向顾明庭，问他：“你觉得会是顾永康做的吗？我是说你妹妹的那件事。”
    “我不知道，所以我要见见他，亲口问他。”顾明庭垂下眼睑，只是那恨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其实警方已经问过顾永康了，但他不承认。
    不承认自己是害死了侄女的幕后指使者，也不承认他曾转账给国外犯罪组织一大笔钱。
    顾永康不承认，目前警方也没有查到其他线索，只能慢慢来。
    但，顾明庭等不及了。
    所以他来警察局，想要亲口问问！
    听到顾明庭的回答，顾念念哦了一声：“那你去吧。”
    顾明庭点点头，转身离开。
    顾念念等人已经走远，周围也没什么人了，才凑到陆锦延耳边小声说道：“这太麻烦了，我直接获取顾永康的记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她一直都想那么做的……
    只是，陆锦延不允许。
    陆锦延依旧不允许，抓着她的手腕，低声道：“你不心疼你自己，我心疼。所以我不允许你随便做这样的事情。”
    他那么爱惜她，连平时顾念念在厨房里给盛雅柔打下手，他都要担心她被刀具划伤手，怎么可能允许顾念念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忍受头疼呢！
    尽管有他这个「药」在，也不能让顾念念完全不疼的。
    陆锦延的话，可以说是很霸道了。
    但顾念念却觉得心里被蜜填满了，甜得她整个人就像是被泡在蜜水中一样。
    她脸颊在陆锦延肩头蹭了蹭，妥协道：“好啦好啦，我答应你，不会随便使用这样的能力。”
    陆锦延嗯了一声，摸摸她的头。
    第556章
    帮他
    两人又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古渊才从审讯室里出来。
    他的眼眶看起来有些红，像是哭过。显然是提起二十年前的往事时，没有忍住情绪。
    顾念念和陆锦延上前一起搀扶着他有些佝偻的身子，关切询问：“爷爷您没事吧？”
    古渊感觉到从顾念念扶着他的手臂处传来阵阵暖流，原本略微有些不适的身体得到了缓和。
    他叹了口气，感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有家人陪伴。
    他冲孙女和孙女婿摇摇头，说道：“我没事，我没事。”
    两人搀扶着古渊离开，直接去了盛世集团旗下的酒店。
    陆锦延已经让人准备了午餐，他们到了房间后，就有人送菜上来。
    有顾念念输送的能量，古渊的精神已经又恢复了。
    三人做在餐桌前吃午餐，顺便听古渊提起录口供的经过。
    古渊是将二十年前的事情又跟警方叙说了一下，因为那段记忆太过刻骨，他对当年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几乎是事无巨细地说出来。
    年纪大了，说话时难免就有些啰嗦，加上情绪的原因。所以古渊录个口供，花了不少时间。
    吃完午饭，顾念念让古渊去休息一下。
    古渊昨天晚上就没能睡得着，看了一宿的老旧照片。
    现在口供也录了，又有陆锦延的保证，他的一颗心也放下了一半。
    他被顾念念扶回了卧室，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听到古渊平稳的呼吸，顾念念这才离开卧室。
    趁着古渊在睡觉，她和陆锦延决定顺便去趟顾家。
    顾永康这件事情能那么快有结果，其中也有顾明庭帮助。
    所以顾念念跟陆锦延商量了一下，也决定帮帮他。
    陆锦延让人在房间里守着古渊，免得他起来一个人也没看到。
    然后他和顾念念，则是往顾家庄园去了。
    从昨天到今天，顾家的上空仿佛被乌云笼罩，家里的气氛都非常低迷。
    明明已经到了该用午餐的时间，但顾辉宏不发话，管家也不敢擅自做主。
    而顾家其他人，当然也不敢开口说肚子饿了，只能忍着。
    顾云歌躲在房间里没敢出去，因为哥哥不在家里，她也不喜欢顾家其他人。
    听到汽车引擎的声音，顾云歌跑到阳台去往楼下看。
    见是哥哥的车，她脸上才有了笑容，转身跑出去，准备下楼迎接哥哥。
    顾云歌下到一楼时，顾明庭刚刚进了门。
    客厅里坐着顾辉宏，还有他的三儿子顾永宁一家，还有四儿子顾永平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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