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蔓拉着她:“嫂子,走,咱们回去说。”
走到半路就碰到了庞勇,他看到妻子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大大地松了口气:“回去吧,我以后会小心的,不会再轻易被人骗了。”
庞嫂子别了他一眼:“希望你能真的记住吧。走,回家做饭,骂人骂得我肚子都饿了。”
“好,回去我就做饭,你好生歇着。”庞勇讨好地说道。
回到家,两口子把叶蔓赶到客厅看电视,然后跑去厨房做饭了。
朱建新从店里过来,看到庞勇竟在厨房里做饭了,高兴极了:“叶蔓姐,还是你有办法,庞哥这就精神了。”
叶蔓笑了笑说:“庞哥只是一时想不开,他心胸豁达,就算我不来,要不了两天他也会恢复过来的,他怕嫂子和你们担心,就是为了你们也会很快振作起来的。”
吃饭时,朱建新听说了事情的原委,也是气得不行:“他们俩也太不是东西了吧,庞哥对他们多好啊,借钱应急什么的从不二话,每次出去吃饭,都是庞哥掏的。到家里来吃饭,嫂子每回也是大鱼大肉地招待他们,结果呢,他们就是这么回报庞哥的。”
虽然有点扫兴,但叶蔓还是要说:“可能正是庞哥平日太大方了,才进一步激发了他们内心深处的嫉妒和贪婪。当然我不是怪庞哥,好客,仗义,大方,对朋友真诚热心,这都是难能可贵的品质,但跟朋友相处中,不管大家财富地位是否有很大的差距,但有来有往都应该是最基本的准则,那种一味索取,心安理得享受朋友好处却没试图过为朋友做点什么的人,不值得交往。”
庞勇一怔,苦笑着说:“叶蔓讲得很有道理,我活了好几十岁,还没你看得通透。”
庞嫂子夹了一块肥肉到他碗里:“你才知道啊,妹子比你聪明多了,当初你要不是走狗屎运,跟着妹子干,哪里能赚这么多钱?”
庞勇连声应是。
叶蔓笑了笑说:“嫂子你太看得起我了,庞哥人好,要换个心眼坏的,当初肯定想办法撇开我自己单独干挣大钱。过去的都过去了,钱没了可以再赚,只要人没事就好。”
最后一句话触动了庞嫂子,她眼泪汪汪地看着庞勇,再也不骂他了。
庞勇跟她说了一声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以后也不乱跑了,就在老家干点什么吧,这外头啊太乱了,拦路抢劫的都有,还是家乡好啊。”
朱建新听了好奇地问:“庞哥,外面真这么乱啊?”
庞勇叹气:“岂止啊,火车站、汽车站等人多的地方,扒手可多了,跟你擦肩而过,小刀轻轻一划就把你口袋割开了,你都不会发现。城里乱,乡下也好不到哪儿去,有些人直接在省道上拦路抢劫,将客车逼停,然后拿着刀子上车,挨个地搜身,搜行李,明晃晃的刀子对着你的脸,你敢不掏钱?”
朱建新吓了一跳:“庞哥,你有没有遇到过?”
庞勇自嘲一笑:“你庞哥这样子,人家一看就没钱的,抢我做什么?”
朱建新拍着胸口说:“怎么这样?我都觉得咱们奉河这几年的扒手够多了,小偷小摸的也多,没想到外面更夸张。”
叶蔓叹气:“还不是穷闹得,没工作,没收入 ,可不就得滋事。”
穷山恶水出刁民可不是乱说的。
庞勇点头:“是啊,哎,你们是没看到,广州那边很多从乡下来找工作的,为了省钱,锅碗瓢盆被子都带上了,结果因为今年很多私企和个体户倒闭,外企也没扩招,他们找不到工作,就只能睡大街。一听说哪里有厂子招人,大家都挤破脑袋去排队,打听,到处找关系。出去一趟,才发现,生活真难。”
大家听庞勇说了在广州的见闻,真的是长了蛮多的见识。
吃过饭,庞嫂子去洗碗,庞勇悄悄问叶蔓:“今天去田家,你嫂子没吃亏吧?”
叶蔓低声说道:“没有,不过我感觉田乐生的老婆应该知道点什么,事发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天了,田乐生很可能已经悄悄回省城了。”
“真的?”庞勇顿时精神一振。
叶蔓点头说:“据我判断是这样。我说谁能提供田乐生的有用线索,帮公安将他抓获,给那人两千元时,田乐生的老婆神色很紧张。后来我还故意试探她,找她说了一些话……她没骂田乐生没良心,反而说我多管闲事,然后赶紧跑了。”
她要是完全不知情,丈夫做出这种事情,以后有家归不得,她不应该是又气又伤心又惭愧吗?当时情绪应该非常激烈才对,怎么可能那么平淡。尤其是叶蔓说出田乐生以后可能拿着钱跑了去外地更名换姓,重头开始,成家立业时,她的反应就更微妙了。
“那我该怎么做?”庞勇激动不已,“要不我去他们家外面蹲守?”
他要抓住田乐生问问,他到底哪里对不住他们,要这么害他。
叶蔓轻轻摇头说:“不用,庞哥,这个事还是交给公安吧。你在派出所有没有熟人,将这个情况反应给他们,麻烦他们盯紧点,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免得打草惊蛇了。我相信,田乐生的老婆一定会想办法联系他的。”
因为她刚才那番话虽然是故意吓唬田乐生老婆的,但事情的后续发展很可能像她说的这样。
庞嫂子已经将这个事抖开了,左邻右舍都知道田乐生伙同小混混对庞勇下手,抢了庞勇的钱,被公安通缉了。田乐生不敢公开露面,也不敢正大光明回家,只能东躲西藏,但他不可能躲一辈子,为了自己的安全,他最后只能去外地,换个新身份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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