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蔓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她冷笑着说:“你刚才还说庞哥不带你们发财呢,如今又说凑不齐本钱庞哥就带你们玩,说庞哥傻。田乐生你不觉得自相矛盾吗?何必扯这么多借口呢,不就是你们贪婪、自私又嫉妒庞哥,所以就想出了这种歪门邪道骗庞哥钱吗?庞哥是信任你们,顾念兄弟情谊,所以才会上当受骗,他有什么错?你不会以为将错误都推到庞哥身上就能免除牢狱之灾吧?别做梦了,你就是说破了嘴,法律也会制裁你,还庞哥一个公道,是非曲直不是你张张嘴就能扭曲的。你再怎么狡辩也改变不了你即将沦为阶下囚的事实!”
最后一句话直击田乐生的软肋,想到接下来的自己要面对的命运,他顿时萎了,再也没了刚才怼庞哥的嚣张气焰。
庞哥看着田乐生身上脏兮兮的靛蓝色外套,过长的头发和嘴边的一圈胡渣,心里的那股气忽地一下子就平了。田乐生不安好心,坑他这个朋友,抢了他的钱,最后也没什么好结果,就算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躲藏藏,去饭店吃饭都要提心吊胆。
这人啊,还是自己踏踏实实挣的钱,花着才安心,才自在。他这次虽然损失惨重,可也被好好上了一课,吸取了经验教训,还识清楚了两个所谓的朋友的真面目,也不是毫无收获。
这一刻,庞勇是真的释怀了,为了这两个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不值得。
他去派出所做了笔录,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章发老婆死了,工作不好,工资低年纪大,家里穷,找不到新的对象,下班无所事事,沉迷赌博,做梦一夜暴富,家里能卖的也都被他卖光了,还是不够。
然后就开始找亲戚朋友借钱,几乎被借了个遍,庞勇也借了他好几次钱,每次都一百两百的,去年底,章发突然找到庞勇借一千。当时正值老师傅家电困难的时候,仓库里囤了三百多万的货,庞勇和叶蔓手里的钱大部分都砸进去了,手里也不宽裕,就问章发借钱干什么?怎么最近老借钱。
章发就不高兴了,觉得庞勇抠门,那么有钱都不肯帮朋友,记恨在心。正巧田乐生也嫉妒庞勇发了大财,两人凑一块儿喝酒,经常抱怨庞勇没义气,对兄弟不够哥们,三天两头抱怨,两人对庞勇也就积怨在心,然后生出了骗他的钱想法。
为了勾引庞勇上钩,田乐生还将自己的全部家当,四万块拿了出来,说做进货的款子。
他们本来计划,骗这一笔就收手的。计划很顺利,庞勇没有防备他们,轻易就相信了章发找的人签的合同,还把定金交了。
按照原计划,章发冒最大的险,背了诈骗这个罪名,以后就不回奉河市了,所以他拿最多,8万块,剩下的8万,田乐生和服装厂那个主任一块儿分,一人4万。田乐生拿了钱,再以受害人的身份,继续回家过现在的生活。
一切都很完美,但田乐生忘了,赌徒的话最是不可信的。章发说话不算数,拿了钱不但没分给田乐生,还卷走了他四万块的本钱,跑得无影无踪了。
田乐生本来是想坑庞勇钱的,谁知道将自己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老本都一块儿折了进去,他肠子都悔青了,找人格外积极,吃饭都没滋味,那阵子真的是一天比一天瘦,又憔悴又可怜。所以庞勇才从未怀疑过他跟章发是一伙儿的。
章发人间蒸发,找不到人后,田乐生沮丧了一阵子,后来见庞勇竟然又谋划着做新的买卖,才知道庞勇比他们想象的有钱多了,他又动了歪脑筋,想捞一波快钱,将自己的损失找回来。
于是找了两个混混,商量好,让他们等在去交钱拿货的必经之路上,抢走庞勇的钱。他本来还想像上次那样,伪装成受害者的,可章发这个认识了三十几年的朋友都能骗他,两个不熟的混混就更不可信了。
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又白忙活一场,田乐生也顾不得暴露了,抢了钱就跟两个混混跑了。
他悄悄回到奉河市后,见庞勇一直没什么消息,庞家人那边也没什么反应,本来以为这事要过去了,谁知道庞勇竟又回来了,还报了警,设置了圈套让他钻。
事情的来龙去脉到这里就搞清楚了,庞勇万万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复杂的内情。
他甚至庆幸后来自己去找厂家买手表这事,虽然损失了几十万,现在只找回了十万块,但好歹认清了田乐生的真面目,不然他还要一直掏心掏肺地对田乐生,将其视为一生的朋友。
没有理会闻讯赶来苦苦哀求的田家父母,庞勇大步走出了派出所。田乐生犯了罪,自有法律制裁,至于章发和两个混混还有主任,警方也已经发出了通缉令,他们这辈子都会为了十几万元东躲西藏,见不得人!
回到家,庞勇两口子由衷地向叶蔓表达了感谢。
叶蔓看着电视机里甲天下的广告,轻轻笑了笑说:“庞哥,嫂子,你们太客气了。庞哥这阵子受累了,好好休息吧。庞哥的事告一段落了,我也得去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了。”
庞勇也看到了电视机里甲天下的广告,不止白天,还有晚上七点多,新闻刚播完的黄金时段,也有甲天下的广告。这次萧舒阳花了大价钱,铺天盖地在报纸、电视上砸广告,让全省人民都知道了一句广告词“买家电,去甲天下”,似乎是想尽快拿下全省的销售渠道,形成一家独霸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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