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一出,在场的人是发现了,叶蔓别看年轻,又是个女同志,脸上总挂着笑,但脾气可不小,并不是那么好搞定的,反正事情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大家赶紧转移了其他话题。
一顿和解的饭吃得不尴不尬的,没一会儿就散场了。
毫不意外,出去就碰上了拿着摄像机的记者。
看到叶蔓和徐主编都在,记者们当即嗅到大新闻的气息,纷纷将话筒对准叶蔓二人:“叶厂长,徐主编,你们今晚相约吃饭,可是谈《云中日报》今天那篇失实的报道?”
叶蔓含笑点头:“没错,徐主编设宴请了诸位领导作陪向我们老师傅家电诚恳的道了歉,我们双方已经达成了和解协议,老师傅家电将不予起诉《云中日报》。”
记者马上追问:“请问叶厂长,你们双方达成了什么样的和解协议?”
徐主编接过话头:“这个事我来说吧。此事是我们《云中日报》审核不严造成的,在这里,我代表《云中日报》向老师傅家电以及广大的人民群众说一声对不起。”
说到这里,他诚恳地鞠了一躬,然后继续说道:“接下来三天,我们《云中日报》会在该篇不实报道的位置,向老师傅家电和广大人民群众发一封道歉信,澄清此事,还老师傅家电清誉。也请广告读者以后监督咱们《云中日报》,我们力求做到新闻人的求真、求实、不偏不倚!”
徐主编这番话说得就是漂亮,在场诸位,包括采访的记者都给他鼓了掌。
叶蔓也配合地鼓掌,面带微笑,一副欣然接受了徐主编的道歉的模样,无疑证实了徐主编的这番话。
看得后面的胡厂长心肝疼。这个徐主编,可真是狡猾,他这么一番做派下来,大家对《云中日报》跌到谷底的印象顿时扭转了,最后搞得他才是最大的输家,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他还不得不挤出笑容配合。
打发走记者后,胡厂长是一分钟都不想与叶蔓多呆了,转身就走。
苏厂长赶紧跟叶蔓和毛县长挥了挥手,然后追了上去。
张所长觉得有点尴尬,还是尽责地将叶蔓二人送上了车。
坐到车上,毛县长提醒叶蔓:“这个胡厂长在奉河人脉颇广,他不一定会善罢甘休。你啊,太冲动了,刚才该给那位林主任点面子的。哎,我回头托人问问,想办法跟林主任和解吧。”
他也是要去欠人人情的,叶蔓哪依:“谢谢毛县长的好意,这就不用了,最坏的结果嘛,就是我回长永县,咱们县工商不会天天来查咱们厂子的,她就是再手眼通天,也管不到咱们县啊。要真扛不过去了,我肯定找毛县长您帮忙,您看,我今天不是麻烦您了吗?”
毛县长轻轻摇头:“行吧,你心里有成算就成,不过年轻人,该收敛锋芒,韬光养晦的时候也要注意点,来日方长。”
叶蔓觉得自己已经够收敛了,要不是这些人犯到她头上,她至于这么跟他们计较吗?但毛县长也是真心实意为她好才会提点她,她老老实实地说:“好的,毛县长,我以后会多注意的。”
毛县长提了一句,也没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了,而是转到了老师傅家电的发展上。两人谈了一路的规划和未来的发展方向,直到车子停在了叶蔓的房子楼下,将两个女同志送回去后,他们则去了宾馆跟木科长汇合。
……
另一边,没了外人,胡厂长气恼地瞪了一眼王经理:“你干的好事。”
在外面守了一晚上,又冷又饿的王经理半点不敢反驳,老老实实地说:“厂长,我错了。”
苏厂长打圆场:“哎呀,王经理也是为了厂里嘛,不管怎么说,他的出发点是好的,现在他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个事就过去了吧。”
碍于苏厂长的面子,胡厂长没说什么,只是眉头拧得紧紧的,一看气就没消。
苏厂长琢磨了几秒,开口道:“老胡,咱们都是自己人,我就跟你说个心里话,你实在没必要跟叶蔓那么个丫头片子计较,年轻人嘛,冲动了点,较真了点,咱年轻时候不是这样的啊。这事过去就过去了,你也看到了,长永县里非常支持他们,这再闹下去,回头大不了老师傅家电把奉河两个门店给关了,叶蔓专心回长永县搞生产,她再弄几条洗衣机生产线回来,你烦不烦?没看老孙,还有东方红的那贾厂长,都没跟她计较吗?”
胡厂长又不傻,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苏厂长这是帮叶蔓说话呢,这话不止是说给他听的,也是说给林主任听的,让他们不要去找老师傅家电的麻烦,找也没用,就两个店面,现在百货公司都要上他们的货了,失去这两个店面,他们的货一样能在奉河市卖出去。
“苏厂长,你这么做好人,叶蔓知道吗?”胡厂长嘲讽地说道。
苏厂长不乐意了:“胡厂长,你什么意思?说得我拿了老师傅家电多少好处一样,今天我就没单独跟老师傅的人说过一句话。爱听不听随你吧,你自己看看,老孙是怎么做的,我言尽于此。”
说完这番话,他客客气气地跟林主任道了别,领着向科长就走了。
等走出一段距离,向科长终于逮着了机会说话:“厂长,胡厂长该不会还要跟老师傅家电杠起来吧?”
苏厂长无奈地说道:“谁知道呢,我已经尽力了。别管胡厂长他们怎么做了,这老师傅家电邪门得很,叶蔓这脑子也太灵活,太敢干了,咱们得跟他们打好关系。这样,你明天借着给百货公司和老师傅家电搭线的借口,去一趟老师傅家电,表明表明咱们的态度,别将咱们两家的关系闹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