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阎贝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重新把人给摁回椅子上,这才没摔倒。
苏云琪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虽然书里说了,与妻子可以坦诚相见,但是那个坦诚相见可不是这个“坦诚相见”。
自打和小阎氏成亲过后,羞羞的事情都只含蓄的做过两次,就是洗澡什么的,也是两人各自洗各的,根本不存在说因为相公身体不好不方便,然后就让妻子帮忙的事情。
这一下子冷不丁遇到阎贝这种“不拘小节”的人,一时间有点吃不消。
不过,见他如此不配合,阎贝反倒是出奇的耐心,或许是同情他,或许是顾忌他男人的自尊心,再三动手都被推开后,阎贝直接转身走了。
临出门前,皱着眉头说道:“给你半柱香时间收拾你自己,如果半柱香后你还没收拾好,我就进来帮你收拾。”
说完,不去看苏云琪脸上那精彩的神色,走出房门来到院子里,寻了把用竹枝做的扫把,打扫乱糟糟的院落。
正把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的水渍全部扫干净,一抬头,就发现大开的大门口多了个小脑袋,瞧见她望过来,立马又缩了回去,看得阎贝皱了眉。
“狗蛋?”阎贝试探着喊了一声,不多时,那个小脑袋又出现了,小手紧紧扒着门框,瘦得只剩下一双乌溜溜大眼的脸上全是畏惧。
“怎么不进来?”阎贝放下扫把,主动上前,没想到才刚动两步,门框上那个小小身子立马吓得浑身一抖,两只小手下意识抬起来,不停摇摆。
那小脸上极度恐惧的神色,看得阎贝立马停下脚步,不敢再往前,生怕吓到这个可怜的小家伙。
长期的虐待加营养不良,才三岁多的孩子没比门槛高多少,又黑又瘦,顶着一个大脑袋,看起来好似随时都能断掉似的。
身上只披了一件用大人旧衣服做的褂子,松松垮垮的,把小小的身体框在里头,光着的小脚丫更是布满大大小小新旧伤口,看得阎贝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小阎氏,居然连鞋都不给穿一双!
似乎是阎贝暴露的情绪被小家伙察觉到了,不知道她是对小阎氏发火的他还以为那火气是冲着自己来的,大眼里的水花因为恐惧,大颗大颗落下来,满眼都是哀求和警惕。
阎贝见他这般,赶忙把情绪收起,尽量用不会吓到他的温柔声音,轻轻问道:
“怎么回来了又不进门?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很少见到后娘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神色,小家伙不但没有放松,反倒越发恐惧,小小的身子都快抖成筛子。
见他这样,阎贝真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虽然她一向对儿子总是没有那么温柔,可眼前这个儿子不一样,面对这样的他,她根本不能对他露出一点凶相。
可她越温柔他反倒越怕,这该如何是好?
难不成收起温柔,用小阎氏那张凶恶嘴脸对他?
刚升起这个想法,阎贝自己都立马摇头否决。
轻轻吸了一口气,阎贝收起过分温柔的面庞,不笑也不凶,面色平平的再次问道:“你老实交代,到底是什么事?只要你说了实话,我就不打你。”
果然,这招奏效,奏效得让阎贝心疼。
因为小家伙一听见她这样说,留着泪的大眼睛立马一亮,那忐忑中带着欢喜的表情,看得她眼酸。
慌忙抬头望天,缓和一下情绪,这才把目光投到他身上,等他主动交代。
很快,一个小背篓就被他费力的拽了过来,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两根卡在缝隙中的青草。
每天早上小阎氏都会让狗蛋去打三背篓的猪草回来喂猪,可这背篓里却是空荡荡的,恐怕小家伙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这么害怕。
“谁干的?”阎贝想也没想便直接问道。
狗蛋这么小一个,又没有什么玩伴,自然不可能是他自己玩着玩着忘记去打猪草了,这其中肯定还有隐情。
阎贝不由得想起剧本中住村头那几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熊孩子,再想到剧本中这些孩子总爱暗中欺负一下村里这个“煞星”,心里头立马堆积起一股火气。
不过有了刚刚的教训,阎贝并没有把情绪表达在脸上,压着火气,面色平淡的追问道:
“是不是村头那几个孩子干的?”
问着,瞧见狗蛋目中露出一抹惊讶,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狗蛋见后娘这次没有一下子就冲出来打自己,还给自己解释的机会,立马点点头,伸出小手指指了指村头那边,又指指空空的小背篓,努力把想要表达的表达出来。
阎贝看着他这么努力的为自己辩解,眼睛立马又是一酸。
三岁多的孩子早就会说话了,可狗蛋却还不会,一是没人教,二是没有孩子愿意和他玩,内心有些孤僻,久而久之,就不肯开口了。
此刻,见孩子比划的和自己想的一样,阎贝想到他刚刚站在门口不敢进门的可怜样儿,心里头立马把那几个熊孩子骂了一万遍。
招招手,示意狗蛋先进来,耐心等着他放下防备自己走进来,阎贝这才缓步走出去把小背篓拿回来放好,嘱咐狗蛋找个地方乖乖坐着不许动,继续打扫院落。
估摸着差不多了,放下扫把走进屋里去,已经自己擦好身子正在穿衣裳的苏云琪又一次差点被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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