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你们......韩渐离瞟了一眼靳啸寒,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大家都可着劲地生。就这一对成亲好几年了,竟然连个影子都没有。
去!你才有问题!
一顿早饭在两个男人的吵吵闹闹中吃完,几人就乘着马车去了官府大牢。
几年前,饶雪空记得楚花扬的父亲是县尉,但是昨晚听到的消息却是他涉及到一件命案被抓了起来关在死牢里,三天后便要问斩,那桩命案的死者正是金老爷的一个爱妾,叫芙娘的。
说起这个芙娘,饶雪空也有些印象,当时她就在柳府的西后门巷口与丈夫开了间包子铺。生意还不错。可是后来她怎么会成了金老爷的爱妾?又怎么会死在楚县尉的手里?
如果饶雪空和靳啸寒说出身份,自然可以将楚县尉救出来,可是如果金老爷他们要闹的话,他们也会有了一个以权压人的恶名,而且楚县尉杀人的罪名也会一直戴在身上洗刷不去。这不是饶雪空的目的。
你这么肯定。那个楚县尉不会杀人?
坐在马车里,靳啸寒问道。
饶雪空脑海里浮起那位芙娘的样子,还有她的丈夫陈秀。她摇了摇头道:那位死者我认识,以前她在柳府的西后门巷口开了间包子铺,她的为人很不错,而且她的丈夫陈秀也是一个很忠厚老实的人,夫妻两感情很好。还有人称芙娘为陈家嫂子。当时她就已经是三十多岁了,可能是金老爷到了这边看中了她,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陈家嫂子成了他的妾。而楚花扬兄妹你昨晚也见过,都是心地善良的人,教出这么一对儿女,你说展县尉会是那种能杀了老实的陈家嫂子的凶手吗?
靳啸寒道:也许是失手。也许是误杀。也不能说一定就不是他杀了陈家嫂子。
韩渐离点了点头:小师弟说的没错。
对,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所以我们要见见楚县尉,听听他怎么说的。
靳啸寒斜了韩渐离一眼:你在这里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吗?
韩渐离无奈道:我整天带着这小子呢。韩想正趴在他肩膀上扯着他的头发。
到了监牢附近,饶雪空道:渐离,你带着韩想留在这里吧。
韩想叫了起来:婶婶我要跟你进去。我要跟你进去!一边叫着,一边跳到她怀里,搂着她的脖子不放手。
靳啸寒伸手要去将他扯下来,韩想拼命往饶雪里怀里缩去:寒叔叔是坏人......
韩渐离哈哈大笑起来。他就喜欢看自己儿子跟饶雪空亲近。
靳啸寒脸色冷了下来,跳下马车:那你跟我进去!
你自己进去吧,反正只是问几个问题,堂堂敬王爷难道还做不到?
靳啸寒懒得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也没有抗拒,自己进了牢房。现在没表明身份,不过,出钱就行了。
饶雪空抱着韩想下了车在附近转转,韩渐离跟在两人旁边,看着她牵着自己儿子的手,心里微微一叹。
突然,饶雪空站住,看着前面一个推着一辆板车的男人愣住了。
怎么了?韩渐离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
那个男人穿着半旧的布衣,板车上放着一些水果,他肩膀上搭着一条布巾,是那种走街串巷的商贩的惯有形象。
就是一个卖水果的。
但是看起来有点儿面熟。
这时,那男人似乎是察觉到这边有两道视线一直看着他,蓦地转过头来。
莫、之竞?韩渐离认出来了。
饶雪空点了点头,的确是他。
当年的莫之竞是一俊秀男子,穿着锦衣华服,意气风发,现在他竟然推着板车在穿街走巷地卖水果?
一时间,饶雪空脑海里又闪过多年前的那一幕,在柳家院子里,银杏树下,李乘风在树上对着她露出阳光般的笑,莫之竞站在那里,如一棵玉树,风姿临风。
人生,的确是不知道路会拐往什么方向。
她微微叹气。
韩渐离轻声问道:想起从前了?他们都在这碧玉城相识,如果说他是遗憾的,因为他成不了站在她身边的那个最亲密的人,但是莫之竞却无疑是悲惨的。他连他自己心里喜欢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他侧脸看着身边的女子,当年她以柳云薇的样子出现在他们的生命里,那个时候谁又能够想到,在柳三小姐的躯壳里住着的是这样美丽而强悍的灵魂?想起来,真觉得世事太过神奇。
莫之竞也认出了韩渐离和饶雪空。
隔着两百米左右的距离,他望着那个女子。
她穿着一袭淡紫襦裙,发间插着一枝莲花步摇,阳光洒在她身上,他能看到她肌肤泛着温暖的微光。她的双眸幽黑发亮,那安静的模样,竟然让他想起了多年以前,在柳府园子里,银杏树下与柳云薇的那一次相见。
莫之竞的心突然剧烈一痛,痛得他不得不伸出手,狠狠地按在心脏处。
韩渐离也忍不住叹气:你说,莫之竞有怀疑过你吗?
饶雪空唇角一扯,我也不知道,也许吧。
当年在京都,或许他曾经在她身上看到过熟悉的影子。可是灵魂之事太过不可思议了,一般人都不会想到这方面去。就算莫之竞曾经有过怀疑,他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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