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知青娃三令五申,说了那边危险别过去,结果他这个村长没能带好头,这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傅长缨看着这个满脸愧疚的庄稼汉,“没事的,村长你先去忙,我收拾下就过去。”
院子里一时间除了村长媳妇抹眼泪,就是躺在长条椅上的徐晓虎在那里抽鼻子。
“没炸伤吧?”
“问你话呢,被你爹打哑巴了是吧?”
这是六十年代,多是棍棒教育。
傅长缨也管不了那么多,力所能及的来改变村民的想法,希望潜移默化中让他们能有所改变,“婶儿你别着急,我问晓虎几句话。”
徐晓虎不太想跟傅长缨说话,做错了事的孩子哪有脸面对老师?
“晓虎,你怎么去那边玩了?之前不是说过尽量不要去那边的吗?”
徐晓虎趴在长条椅上不吭声,村长媳妇连忙说,“我问他了,他说闻到那边有味道,就过去看看。”
可她第一时间过去,也没闻到什么味道啊。
这孩子在说谎话,想到这王桂花也气得牙痒痒,你犯了错不要紧,知错能改就行,可说谎话这是什么毛病?
谁教的!
眼看着王桂花脱了鞋又要揍孩子,傅长缨连忙拦住,“是不是刺鼻子的臭味?”
趴在长条椅上的男孩点了点头,“我不是故意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炸了,他刚过去想看看咋回事,就……就被炸了一身的肥料。
再然后他.妈过了来,他爸也过了来……
傅长缨知道怎么回事了,“是爸妈误会了你,回头我跟他们解释。我就说晓虎不是调皮捣蛋的孩子,怎么会故意点火呢。”
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傅长缨跟村长媳妇解释,“是我考虑不周全,咱们堆的肥发酵的厉害,里面产生了硝酸铵,加上今天天气热,高温引发了爆炸,这不关晓虎的事情,是我没考虑周全,这个天气应该让肥料池通通风才对。”
村长媳妇不太懂这个,只是听说儿子没说谎,她的心放了下来,“没事没事,他皮糙肉厚的,挨一顿打不碍事。”
徐晓虎:“……”亲生的也不能这么埋汰我啊。
肥料池爆炸的事情让傅长缨有些后怕,好在这也就是一个坑出了事,其他肥料池应该没有那么高浓度的硝酸铵。
不过安全起见,长缨还是去那边掀开了上面的盖子给肥料池通风。
怕有人误闯进来掉进去,长缨又把这些秸秆抱过去堆起来挡路。
忙活完这一通,她看着那颜色有点难看的肥料池,想起了村长媳妇那嘹亮的一嗓子——
这还真跟粪坑差不多。
好在这“粪坑”里的东西,很快就被挖走了。
地里的麦子割完后,村里人开始烧荒。
没有拖拉机只能用老黄牛犁地,这个效率慢得很,那些留在地里差不多有十公分高的麦茬除了烧掉没有更好的办法。
因为是山村,烧荒最怕引起山火。
村里的大人小孩都被动员起来,盯着四处,一旦有火星飞走就赶紧去处理。
就连这些个知青也四处跑。
好不容易烧完了这些麦茬,大家伙又忙着施肥。
曹盼军回到知青大院时,觉得自己跟掉进粪池了似的。
从井里提出一桶水来,劈头盖脸浇了下去。
井水冰凉,这让曹盼军觉得舒坦了些。
“你小心感冒。”高建设瞧不惯他这般,虽说知青大院里就他们几个男同胞,但万一有女同志过来咋办?
影响多不好。
曹盼军舀了一瓢水喝,“傅长缨搞的什么肥料,臭的要死,要是回头那几亩地不增产,村里人怕不是要骂死她。”
这话高建设不同意,“长缨人缘好着呢,人家这叫大胆尝试永远创新,就算不成功村里人也不会骂她。我看你一直看她不顺眼,想骂她还差不多。”
曹盼军翻了个白眼,“我有这么闲得慌吗?对了她今天没去地里,干什么去了,不挣工分了?”
“你这天天工分工分都傻了是吧?村长不是派她们几个女同志去县里的育种站学育种吗?等后天才能回来。”
这让曹盼军愣了下,“是吗?又去县城了,她倒是挺忙的。”
傅长缨也没想到村长会让她们三个女知青去学这个,不过多学点东西总归是没错的,术业有专攻嘛,在育种方面她的确很是欠缺。
而想要粮食高产,除了化肥可不就是种子了吗?
两天半的学习课程。
傅长缨很是认真地拿出笔记本做记录,只不过听了半小时课程后,她发现自己这记录似乎不用做的太认真。
这不就是高中生物学的杂交育种吗?
甚至连诱变育种的内容都没有,当然这也跟育种员的知识储备有关。
倒是艾红梅和郭春燕对育种员讲的内容很感兴趣,不停的做笔记,记得满满当当。
郭春燕发现了傅长缨的不认真,“你都听懂了?”
“嗯。”长缨很是不谦虚,“之前我在图书馆的书里面看过这类内容,听他一说就明白了。”
郭春燕不太信,“那你跟我说父系育种和母系育种的区别。”
她话音刚落,就有人敲门,“傅长缨同志住在这里是吧?有你的信。”
这倒是有点奇怪,“怎么送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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