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就算想要喊救命,只怕家属院里其他人都听不到。
“我说你怎么不接电话。”
长缨支撑在沙发上,看着人倒了杯水端过来,“家里头有退烧药吗?”
“没有。”口渴的要死,长缨也没再管这人到底什么来路,她喝了大半杯水才觉得稍微好了些,“你是娄越?”
虽然身子烫的厉害,但意识还是清醒的,这熟悉的声音让她一阵排除法之后,找到了它的主人。
娄越。
除了他还能是谁?
“是,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躺一下就好。”长缨没客气,“麻烦扶我到床上。”
作为一个领导,连生病的权力都没有。
除非像邹光明那样骨折必须静养。
实际上,想要在仕途上走的长远些,不止要运气好、脑子好,更要身体好。
一把手是病不起的。
长缨身上没什么力气,寒气入体肆意搞破坏,她这次病来如山倒,只能用土法子来退烧,“冰箱里还有个冰棍,你用毛巾裹一下拿给我。”
娄越看着发号施令的人,“嗯,你先躺下休息。”
半边身子都倚在他身上,就这还在逞强。
倒是和傅长城一个德行。
将人扶到床边,娄越帮忙把人安置在床上,看着那大红牡丹的被面他笑了下,“这是你们村里人送你的被子?”
生了病的人脸上泛着一阵阵潮红,然而那及得上这被面上的牡丹国色天香呢。
长缨这才看清楚娄越的长相,瘦高个留着寸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你是双眼皮呀。”
这莫名的喟叹让娄越愣了下,“是。”
“真好,将来你的孩子不会丑。”
真以为自己听不见吗?
娄越掖了掖被子,去那降温用的冰棍。
只是打开冰箱,他并没有发现里面有什么冰棍。
大概烧糊涂了。
冰箱上面放着一瓶酒,娄越不假思索的拎着酒瓶过去,“冰棍没了,要不我用酒来试试?”
“也行。”长缨觉得嘴巴里黏糊糊的发苦,“肯定是被立川偷吃了,他也不嫌凉。”
娄越看着生闷气的人,咬开瓶盖,“那回头多买点放冰箱里,让他一次性吃个够,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偷吃。”
长缨扭过头来看着他,“你怎么一肚子坏水?”
酒精味弥漫开来,甚至还有些直接滑落到她的眼角,长缨连忙闭上眼睛,“你想要杀我就直接说,不用这么麻烦。”
娄越有些愧疚,连忙用毛巾拦住那酒水的去路,“不好意思有些紧张,我尽量克服。”
“你翻窗户进来都不怕我报警,现在紧张什么?”长缨将这人盖棺定论,“油嘴滑舌不靠谱。”
他应该不是娄越,怎么会是娄越呢。
霎时间戴上这么一顶大帽子,娄越也只是眼神晦涩了下而?,“家里真的没退烧药?”
“没有,我身体一向……”
一个病人也没资格说这些,长缨很自觉的闭嘴。
娄越看着闭眼不说话的人,小心的用沾了酒的毛巾在她额头擦拭。
他倒是照顾过伤员,被悉心照料的战友伤愈后向他表达感激之情,“照顾得很好,下次不要别再照顾人了。”
仿佛自己不是照顾人,而是在谋杀。
如今面对这瓷娃娃似的女同志,更是轻不得重不得。
“你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长缨睁开眼看着笼罩在自己身上的一团阴影,“哪里不一样?”
“有点皮。”
长缨:“就有一点吗?”
“说实话,挺多的。”
书信往来中的傅长缨是一个热忱稳重的女同志,眼前这个却截然不同。
他好像来的不是时候,看到了她颇是狼狈的一面。
饶是如此,年轻的女同志依旧苦中作乐,牙尖嘴利不饶人。
这和她哥又是不同的性格。
哪怕生在无边黑暗中,这人也能萌出嫩嫩的芽开出小小的花。
“你有着永远热忱的绿色与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
长缨:我是小草?
第165章 居心
室内格外安静。
长缨看着一遍遍帮自己擦拭额头的人, 她闭上眼睛发号施令,“帮我擦擦脸,谢谢。”
“你不问我为什么忽然间来这里吗?”
毛巾在脸颊上移动, 带走了潮红之外的几分热意。
“哪有什么忽然间的决定,蓄谋已久的呗。”长缨刚说完就咬到了毛巾, 她睁开眼睛瞪了娄越一眼,从那“不好意思”中分明看到笑意。
“是蓄谋已久的没错,总要看看我的对象长什么样吧?她忙得连一张照片都不给我, 傅主任您给评评理,觉得这合适吗?”
“傅主任病了,不想说话。”
长缨是用完就丢,“我好多了, 谢谢娄团长。”
看着一扭身侧卧背对着他的人,娄越将床头的酒收了起来, “病了要吃东西才能好得快些,我去给你做点饭吃。有什么想吃的吗?”
长缨没吭声。
娄越自知理亏, 也没再追问。
说好了只是相互打掩护,甚至往难听里说是长缨给他打掩护,毕竟从这段关系中她得不到什么好处, 甚至平白多了一段感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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