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得两厢情愿嘛,不然这喜事还能叫喜事吗?”苗花嘴皮子十分麻利,“等回头她结婚啊,我让她寄点喜糖给你,忘了谁都不能忘了你。”
长缨笑了笑,“这是我应该做的嘛。”
苗花家的房子重新整改了一番,长缨曾经住着的房间也变得宽敞明亮了许多,村子这边规整了一个大点的发电厂,这让各家各户的灯泡都比之前亮堂。
拉了灯绳,长缨却是有些睡不着。
倒不是身在故土出现了什么愁丝,实在是吃多了撑得慌。
口腹之欲啊,难怪那么多人减肥总是失败呢。
那么多好吃的,谁能控制得住自己?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长缨迷迷瞪瞪总算睡了过去。
……
两地机械厂合作洽谈十分顺利。
虽说都是山区,但又不一样,沂县这边矿藏资源更丰富些,且更易于挖掘。
当然,开采的也相对较少。
长缨自是没有跟着三机厂的人一起出行,她难得的休息,在大院和家属院两边跑。
在沂县工作多年,虽说没什么至交好友,多数关系也不错,只是闲聊也有的话说。
这种受欢迎落在薛红梅眼中自然又有几分不同。
她从没想到,那个家里头最奇怪的孩子,竟然会这般长袖善舞。
不对,这不是傅长缨。
傅长缨怎么会这样?
这个认知像毒草似的在心头蔓延开来,薛红梅细想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越发觉得不对劲。
她着急忙慌的出去,甚至于都没注意到跟自己打招呼的吕德梅。
“你妈这是怎么了?活像是中了邪。”吕德梅刚才瞧见零食没了,出去买瓜子花生什么的,门口遇到薛红梅,活像是没看见自己。
长缨笑了笑,“不知道,哎呀这是今年的新花生吗?个头可真不错。”
“那是,咱们这小化肥厂跟国家那几个大厂没得比,但也不赖啊。”
原本只是做堆肥,后来苏乔这个化工专家帮忙折腾,算是起了一个小小的化肥厂。
跟国家从外面引进的那些自然没得比,不过供应沂县这边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有了这化肥,庄稼产量高了不少。
沂县可不止是搞经济,农业生产是根本,他们也从没有敢放松。
长缨吃着新鲜的盐水煮花生,只觉得身心舒坦,“挺好的,咱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家属院这边其乐融融,不远处的革委会大院里却别是一番景象。
傅长城正开着会呢,被他妈打断了。
好在会议已经进入尾声。
薛红梅在办公室里焦急的等待。
等着儿子进来她匆忙上前。
这多少让傅长城皱了下眉头,“什么火烧眉毛的事情,我刚才在开会呢。”
他对母亲感情复杂,不止是因为长缨,还跟郭春燕的娘家有关。
何况母子多年没见,他如今也撑起了一片天地,到底跟过去大为不同。
薛红梅并没有意识到儿子语气里的那一点点小不耐烦,她多少有些神神叨叨,“你有没有觉得,长缨跟过去不一样了,跟变了个人似的。”
“现在不挺好吗?”傅长城没想到他妈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事,不免觉得有些大惊小怪,“人都会长大。”
说到这,傅长城又稍有些迟疑,到底没有提家里的那个小妹妹。
傅畅倒是从未长大,但这样好吗?
二十出头的人了还小孩子心性,难道还能这样一辈子不成?
只是知道傅畅是母亲心尖尖上的那块软肉,傅长城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薛红梅却并不满意这个回答,“我是说,她跟变了个人似的!”
那一瞬间,薛红梅瞪大了眼睛,犹如一个疯子!
傅长城怎么也没想到母亲竟然会这般模样。
“她是不是跟之前一点都不一样了?要我说她是被鬼上身了,长城你去找人把她给治一治。”
鬼缠身,祸及家人,所以她这几年诸事不顺,畅畅也是一直出事。
肯定是这样的。
疯了,简直是疯了。
“你是党员,怎么能信这些无稽之谈!”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女儿出息这一事实,竟然非要说是鬼上身。
傅长城从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跟母亲吵架,“你不用跟我说这个,出了这办公室的大门,去大声吼两句,看大家会怎么说你。”
他的大声让薛红梅顿觉委屈,“我,我也是合理怀疑,她原本不是这个样子。”
“是,长缨原本什么样子我们都清楚,明明是你的亲女儿,我的亲妹妹,可家里头她跟谁亲近?你跟爸都不待见她,畅畅从小被你宠坏了就知道欺负她这个姐姐,我当初没当好这个兄长疏忽了她我也有责任。难道你非要她还跟当初那样冷漠孤僻才甘心?她想通了变好了有什么不成?难道非要跟傅畅一样永远的长不大只知道闯祸你才开心?是因为她比傅畅出息,所以你不甘心是吗?”
办公室里的高声让附近几间办公室的人都万分诧异。
这位傅主任可是脾气最温和的,从没跟人高声说话过,和当初小傅主任的风风火火牙尖嘴利颇是不同。
今天这是怎么了?
办公室薛红梅听到这话气得直打人,“我是你妈,你就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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