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叹了口气,“是啊,这到底是小傅主任和傅主任的母亲,我们总不能堵住她的嘴……”
瞧着这位老傅同志,工作人员觉得他这副模样又是给谁看的呢?
自家婆娘管教不好,现在倒是气不打一出来了,当初怎么不知道好好管教。
倒是可怜傅主任和小傅主任,俩这么好的人竟是摊上这么个亲妈。
难怪小傅主任走的时候还落了泪,要他一个魁梧汉子也伤心难过啊。
他正这般想着,余光瞥到傅国胜迈着大步进了去。
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们不便参与,就不进去凑热闹了。
“傅长城,你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你信不信你会遭报……”
招待所的门从外面被人一脚踹开,久违的新鲜空气透了进来,薛红梅看到来人,委屈的落下眼泪,还没开口只见傅国胜犹如怒目金刚,“你给我闭嘴!还不够丢人吗?”
……
长缨回平川的途中下了车,在上海站。
一则是跟这边的几个机械厂有联系,安排三机厂的工人去参观一番。
二来则是长缨的一点私事。
傅爷爷年纪大了,早两年身体就不太好。
七十岁的人了指不定哪天就可能离开人世。
她偏生又在外地工作,能够回上海的机会屈指可数。
今年领导人的先后去世让长缨悲恸之余,更是有了其他忧虑。
趁着这机会便是回来探望傅爷爷一番。
十月金秋。
老头正在那里摘秋豆角。
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看到长缨,老人家笑了起来,“怎么现在过来了?等会儿给你焖豆角好不好?”
长缨觉得这跟哄孩子似的。
“我就惦记爷爷你这道菜呢。”长缨蹲在小菜园里帮忙摘豆角。
爷孙俩许久没见面了,话却并不多。
“奶奶呢?”
“你回来的不凑巧,她的一个老伙计的孙女出嫁,她过去给人帮忙了。”傅爷爷看了眼这个算是自己和老伴一手带大的孩子,“长城家的娃娃起名字了吗?”
“取了,我给她取名长宜,我哥说这名字跟我俩一辈似的。”
长城,长缨,长宜。
不像是两辈人。
“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这名字取得好,取得真好啊。”
长缨得意,“是吧?我也觉得这名字取得真不错,回头爷爷你打电话训我哥,让他用这个名字。”
傅爷爷笑呵呵的答应,“好,就取这个名字。”
长缨瞧他要起来,连忙过去搀扶他。
俩人谁都没提傅畅的事情,只是傅爷爷又提到出去给人操持出嫁事宜的傅奶奶,忍不住多说了句,“那孩子也是个命苦的,她爸爸牺牲在朝鲜那边,妈妈伤心过度去世了,是你徐奶奶一手拉扯大的,好在现在有了归宿,日后人生路上也有个相互照应的,你徐奶奶也就放心了。”
长缨知道傅爷爷在说什么,她笑了下,“往后日子长久着呢,你得让奶奶多去看望徐奶奶才是。”
心是已了。这世上也没什么好牵挂的,再加上又是上了年纪的人。
如此这般,实在是容易出事。
“照你这么说,你迟迟不肯相看,是想着要我跟你奶奶有牵挂,倒是一片孝心咯?”
“可不是嘛,我就说我这点小小心机,肯定瞒不过爷爷您这火眼金睛。”长缨虽然是厨房杀手,但帮忙打个下手还是没问题的。
“我这小小的猢狲,还得您和奶奶多照看呢。”
傅爷爷拿孙女无奈,“你呀!”
他低声一叹,“我那些老战友倒是有些个热心肠的,要不回头给你介绍几个?”
其实已经有好些个了,他推脱了不少。
“我这工作忙,注定不是贤妻良母的料,估摸着人家也瞧不上我。”
“胡说。咱们当初多少女战士,谁说就一定要当贤妻良母?”
长缨安抚老人,“我知道,只是爷爷时代不同了,那时候你们打仗,现在是和平时代咱们不打仗嘛。”
“谁想要找个不着家的人呢?”长缨苦笑了下,“您要是实在推脱不得,那就应下好了,左右回头那边觉得不合适,自然而然就断了。”
老战友情谊经得起考验,但也不能总拒绝人嘛。
当初傅爷爷为了给自己搞种子什么的,可没少欠人情。
“哪能委屈你呀,你放心好了。”傅爷爷其实也不是逼迫人,只是这孩子的爸妈一个太自私,另一个眼里只有小女儿,自己跟老太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日后真没了谁还会真心实意的给这孩子考虑?
他就怕觉得人生路漫漫,长缨一个人走实在是太累太辛苦。
要是真能找个能作伴的相互扶持着,不也挺好?
傅爷爷是个乐观的老革命,“回头肯定给你找个优秀的,能配得上咱们缨缨的好孩子。”
长缨点头,“嗯,我听爷爷的。”
只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作者有话要说:
长城和小郭的崽名字来历
“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出自主席《七律·和柳亚子先生》
回家怎么可能加更呢。
我刚宣布我回去——
表哥表嫂:妹,回来后来楼上,有地暖,咱们打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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