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胡说。”黑伢子连忙把这婆娘拉扯到身后,“再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黑伢子你本事了是吧?想啊,撕吧撕吧,你撕烂了我正好带着黑娃和黑妹回娘家。”
她这压箱底的招数拿出来,黑伢子登时怂了。
“你先回家,别乱说。”
“我哪里乱说了?领导我跟你说,那个人遮遮掩掩的,可是我记得可清楚了,他说话的时候喜欢背着手,就跟这个领导似的,对了他右手上还戴着个手表呢。”
手表一贯是左手戴,毕竟右手不方便。
不过有些人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有手表,会戴在右手上炫耀一番,至于影响工?与否,并不是很重要。
长缨认识的人里面,右手戴手表的有那么几个。
市联社的吴德文,还有市革委会班子里的吴德康。
这兄弟俩都习惯右手戴手表。
“领导,其实我们不想建祠堂,那东西有什么好?又要花钱还要人干活,提议的那些老东西一个个的不掏钱不干活,就靠着年纪大欺负我们这些年轻人。”
香妹话多得很,“黑伢子虽说是村长,可就是个跑腿的,也不敢反驳他们。要不领导你给出个主意,我们听你的。”
说着她拧了男人一下子,疼的人嗷嗷叫。
“你小点劲儿。”
长缨看着小两口似乎打闹惯了,她也没再多说什么。
“真不想建祠堂?”
黑伢子被媳妇瞪了一眼,“要不您给出个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的心,我小时候好吧初中跟着音乐老师学的,完了全忘了手语再比划了
第192章 尊老
所谓祠堂, 所谓宗族,其实质不过是压迫与利益。
黑伢子是村长却也被族老们所压迫。
族老们不事生产,实则是寄生虫一般的存在。
黑伢子觉得自己自小失怙是族老做主, 让村里人带大的,自是不好反驳他们什么。
但香妹却看不惯族老们的那嘴脸。
“他们一张嘴就揽走了功劳, 你咋不想想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是干娘,和他们有个屁关系!”
算旧账是香妹的拿手活,她没有承族老的情, 可不用管这些。
小媳妇是外面嫁过来的,不跟村里人似的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都不管外面的消息,她听说过市里两位女领导的厉害。
“领导,您就当可怜可怜孩子吧, 我家黑妹今年都七岁了,还不认字呢。”
孩子是人心头的一处柔软, 香妹瞧着女领导神色缓和了许多,继续说道:“他肯定听您的, 我们村里的年轻人也都不想建祠堂,可是这些老东西总找家里头的长辈说话,说什么不建祠堂死了之后没办法投胎。”
偏生家里头上了年纪的还都信这个, 而且黑伢子他干娘也信。
别看香妹在外面对黑伢子又吼又骂的, 在家看到干娘一样没辙。
小媳妇把靠山村这边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长缨,“您帮忙给个主?, 就当救救村里的孩子们吧,总不能让他们跟我们一样过活。”
林爱民觉得这小媳妇一张嘴可太能说了, 还刚巧拿捏住了领导的软肋。
“说什么呢, 能帮的话领导肯定会帮忙的,不然管你们死活呢。”他说完就又后悔了, 怎么能说这话呢,自己今天真是近墨不对近朱者赤,脾气也被领导给带成了火爆性子。
长缨也没说林爱民什么,“去把村里人都喊过来,我想跟大家伙说说话。”
黑伢子有点没想明白,傻傻的站在那里没动弹,这可气着了林爱民,“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
平日里倒是机灵,今天这是怎么了。
只不过现在就开会的话……
林爱民有些担心,“要不咱先晾晾他们,等明天再开会也不迟。”
长缨看着远处的天空,平川地区工业少,她来到后也有?控制,现在可真是碧蓝的天空漂亮的不真实。
“我怕我后悔。”
林爱民有点没听懂,后悔?
什么后悔。
他也不知道是性别还是咋回事。
自己怎么就是看不太懂这个领导的心思呢。
黑伢子回村子里,喊全村的人出来开会。
香妹也过去帮她男人的忙,长缨远远的看着这两口子,想起了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徐立川。
她认识立川九年了。 BaN
刚到大湾村,这个不怎么说话的年轻后生任劳任怨的帮着拿行李。
后来跟着她跑东跑西给她当保镖做秘书,从没有怨言。
她来平川这边上任,把人喊来人也没二话。
这样一个人,如今却躺在医院里。
万幸没有生命危险,不然她怎么跟沂县的老乡交代?
长缨是愤怒的,尽管一再的克制,但情绪又怎么可能完全压抑的住?
适才的话,甚至当下的决定,都带着几分情绪。
推迟到明天不是不行,只是她怕这愤怒会愈演愈烈,到时候完全控制不住。
真要是那样,这个山脚下的村子,可就真的玩完了。
林爱民站在那里,似乎听到领导嘀咕了一句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他听得也不是多真切。
福宁县的一把手有些迟疑地问道:“长缨主任,您是有什么决定吗?要我做什么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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