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送哪去。”
她下了狠心都不准自己要孩子,怎么可能给别人养呢,而且这个孩子的母亲还是傅畅。
傅畅打的?么主意长缨知道,想要用这个孩子钳制她罢了。
她不知道那颗聪明的小脑袋瓜到底怎么想的,为?么会觉得这孩子能钳制自己。
只是长缨嘴上说的轻松,实际上该如何处理这孩子却也头疼的很。
“大半夜的麻烦了,先回去吧,招待所那边麻烦你说声。”
刘扬答应下来,不然把这事传得沸沸扬扬,最受伤的还是金城。
不知道?么时候开始,领导的个人形象和金城已然捆绑在一起。
就连招待所工作人员都明白的事情,刘扬自然明白。
沙发上,小女孩有些睡得不怎么安心,薄薄的眼皮下眼球滚了两圈到底没睁开。
长缨看了眼客厅的挂钟,再过一刻钟竟然都要跨年了。
可不是嘛,她来回出去这一趟,还真是浪费了不少时间。
书房里的电话再度响了起来。
沙发上的小女孩瑟缩了下。
装睡呢。
长缨没管她,先去书房里接电话。
打电话过来的人是娄越。
终于联系上人后他这才松了口气,在此之前他已经打了三次电话,每次间隔将近半小时。
“出去忙了吗?”
“是啊,遇到麻烦事了。”
娄越有些奇怪,将泡面推到一边去,“怎么了?”
长缨苦恼的抓了下头发,“娄越,我被人塞了个孩子。”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娄越看了眼帐篷里正在吃泡面的几个孩子,“真巧,我捡了好几个。”
长缨:“……那咱俩还挺苦命鸳鸯的。”
是啊。
战场上最不缺的就破碎的家庭。
虽说他们这行人的主要目的是进行战事观察,然而一路上也救了好些人。
受过磨难的人更懂得珍惜和平与幸福,看到那些奄奄一息的老弱妇孺,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你们弄得泡面不错,他们挺喜欢吃的。”
长缨觉得这是自己今天难得听到的好消息,“是吗?你已经吃到了?”
“嗯,之前送补给的时候给我们这送来了几箱,还真是方便面,方便携带干吃也行,傅主任怎么知道我吃不惯面包的?”
“美得你。”长缨知道这人在逗自己开心,不过有市场就好说,“能吃上就行。”
她正说着,客厅里传来小孩子的哭声,长缨忍不住皱起眉头,“我先去处理下。”
客厅沙发上装睡的小女孩被乌云踏雪舔了手心,这下是真的装不下去了,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只小黄狗冲自己吐舌头。
小姑娘吓得哭出声来,又怕自己被赶出去,连忙捂住嘴瑟缩在沙发的角落里。
长缨出来看到这么个场面,便是铁打的心都软和了些。
这孩子到底都经历了?么。
“没事,它不咬人的。”
大黄殷勤的跑到长缨脚边,脖颈在长缨脚踝上蹭来蹭去表示自己的无害。
小女孩怯怯的看着从书房出来的人,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是我妈妈吗?”
长缨被这个问题惊着了,“不是。”
小姑娘听到这话垂下小脑瓜,“哦,原来你也不是我妈妈。”
不知道为?么,听到这话长缨心头酸涩的很。
她住的是个二居室,将另一间卧室改成了书房。
早些时候苗花在这边住是睡在书房的行军折叠床上,前段时间人回沂县,那折叠床收了起来,放到了楼下的一个杂物间里。
长缨也懒的去拿出来,“时候不早了,你先去睡觉。”
她伸出手来,好一会儿才看到小女孩伸出小小的手,露出细骨伶仃的手腕,被薄薄的皮包裹着,仿佛没有一点肉。
长缨愣了下,声音也温柔了些,“先去睡好不好?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小姑娘觉得那手比自己的还要凉一些,她被抱了起来,很快就坐在了软绵绵的床上。
长缨没有照顾过孩子,之前去看傅长宜的时候,也就是抱了抱而已,该怎么照顾她不是很敢下手,毕竟那么脆弱的一条小生命,她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掐着碰着一片青紫,哪敢上手。
这会儿蹲在床边去给小姑娘解开鞋带,长缨这才发现她穿的竟然还是单鞋。
脱掉鞋子时,小姑娘倒吸了一口凉气。
袜子上有洞,还跟皮肤粘连在一起。
看着那熟悉的红肿,长缨有那么一瞬间想问候傅畅的祖宗八代。
尽管那也是她的祖宗八代。
“身上也有吗?”
小姑娘迟疑了下,指了指大腿那里,“这里痒痒。”
冻伤。
长缨不知道这孩子过去到底遭了?么罪,怎么就那么多的冻伤。
她取来药膏,给小姑娘涂抹揉开了这才让她躺下,“睡吧。”
“你要把我丢掉吗?”
被子下的人问这话时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长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先睡觉,不听话的话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
吓唬小孩子十分有用。
小姑娘脑袋都缩到了被子下面,至于明天会怎么样,也顾不得那些了。
长缨留了个床头的台灯,离开卧室让自己暂时得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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