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兰。
程海亮也顾不得什么,回到办公室里找上海那边的联系方式, 那边还在找电话。
外面的声音越发的响亮,“长缨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为人父母我清楚就算是再糊涂,也知道我自己的女儿什么样。她绝对不是我的女儿!”
怎么可能!
程海亮觉得这女人简直疯了, 难怪听说领导跟家里不太和睦,遇上这么一个要毁了自家闺女的亲妈, 谁愿意搭理?
市委大门外,薛红梅的声音越发的歇斯底里, “你们都被她骗了,她就是个骗子,冒充我家长缨不认亲爸妈, 逼死自己的亲妹妹, 她就是个杀人犯!”
这说法越来越离谱,欧阳兰觉得要是自己, 肯定两巴掌招呼过去,让她知道东西南北。
只不过长缨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她很是平静的站在那里, 接受大家的审视与来自暗处的打量。
亲妈闹事, 不管怎么做都是两难。
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看这个女人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楼上, 程海亮终于联系上傅国胜,他也顾不得什么了,“你自己听听!”
傅国胜被这电话弄得一懵,下一秒就觉得一股火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他听到了薛红梅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你不能霸占我家长缨的身体,我今天请来了大师,一定要你现出原形!”
“薛红梅你疯了!”傅国胜气得大喊大叫,然而根本没用,他远在上海,怎么可能管得着去了金城的人呢?
程海亮听到这话就知道了个大概,只是现在指望不上傅国胜。
也不知道这位年轻的领导会怎么办。
“部长,省里那边打电话过来问怎么回事。”
程海亮一阵头疼,市委和省委就斜对门,拿着大喇叭一喊省里头不知道才怪,别说省里头,只怕是这两天都要给全市人民增加谈资了。
好歹是干部家属,怎么长了这么个猪脑子。
“我就来。”挂断电话,程海亮去回省里的电话。
省委大院那边也派人过来了,但双管齐下还是打电话到这边。
偏生几个办公室过去都没人接,最后电话到了宣传部这里。
程海亮简单解释了下,又把自己给傅国胜打电话的事说了声。
张德光听到这话皱着眉头,“真是胡闹,这像话吗?”
是啊,不像话。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总得处理才是。
至于如何处理,程海亮这个外人不好说什么。
要么长缨这个当事人来处置,要么就是上级领导协调处理。
其他人还真没立场说。
挂断电话,程海亮觉得还是得下去看看,“赶紧工作。”
别总想着看热闹,何况这也没什么热闹好看。
领导的热闹,是那么容易看的吗?
小心回头把自己牵扯进去。
楼下,长缨看着信誓旦旦的薛红梅,她甚至有点不耐烦,“你非要毁了我才甘心吗?”
“那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还给你?还给你一个碎的一塌糊涂没了活下去的勇气的灵魂吗?
还给你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吗?
那个年轻的姑娘早就没了,她没了活下去的勇气和决心。
长缨替她好好活,孝敬疼爱她的爷爷奶奶,团结还算关心她的兄长。
甚至她做出了一番事业,让傅长缨这个名字响亮,被大家记着。
提到她时,人都会说“长缨那孩子呀,真是看不出来想不到”。
她做得无愧于心。
她就是傅长缨。
至于这个曾经十月怀胎给了那个可怜女孩生命的人,和自己除了血缘上的那一点关系,又有什么联系呢?
长缨冷淡的看着薛红梅,“如果你再在这里胡闹,我只能让派出所的人把你带走。”
“你不是我女儿,不是长缨。马大师你来评评理,你说她是不是霸占了我女儿的身体?”
长缨这才注意到一旁那须发全白的中年男人,身上袈裟褴褛,左手拂尘右手桃木剑。
“大师?”长缨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哪座仙山上的仙人下了凡尘?”
“阿弥陀佛。”马大师笑了笑,“这位施主鸠占鹊巢,就不怕因果报应吗?”
长缨瞥了一眼,听到背后程海亮气喘吁吁的声音,“看来咱们金城破四旧没有破干净。”
程海亮听到这话心里头咯噔一声,正想要说什么,就看到薛红梅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一片鲜红。
那是血?
意识到这一点时,程海亮傻了眼。
等他反应过来这大概是要往长缨身上泼黑狗血时,只见那塑料袋已经被人抢了过来。
黑狗血撒了薛红梅一头。
陈彪把那位马大师一脚踹到地上,“大师不如再看看,到底是谁有病?”
程海亮一直都知道陈彪是个精于计算的人,但没想到他身手竟然这么好。
也对哦,毕竟警卫员出身,处理这么两个人可不是小菜一碟?
这动作可真是潇洒,他都想要给鼓掌了呢。
实际上,还真有鼓掌的。
“这人疯了吧?光天化日之下说什么神神叨叨的话呢,傅书记你别怕,我们给你做证。”
“就是,我觉得有必要查查这个女人的脑子,被骗了还拿人当大师帮着数钱,可怜傅书记辛苦工作还得被这么个女人找麻烦,真是太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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