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正不怕影子歪,何况真要是盯上我我倒是觉得这人也有问题,到时候咱拔出萝卜带出泥,说不定还能搞一票大的,谁怕谁呀。”
代建平听到这话瞥了她一眼,“你以为人人都跟范海良似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范海良其身不正被拿下去是早晚的事情,如果连这点认知都没有,还想着给他报仇雪恨什么的,那只能说这人不是一个合格的党员干部,起码思想上不过关,思想不过关那也甭指望能管住自己的手和家里人。”
这种事情又不是没见过,长缨已然总结出一套经验来。
代建平闻言冷笑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
长缨见状小声问道:“他的处置结果已经出来了?”
这种干部,要么就是平调暗降,要么就是送到监狱里去。
长缨近来倒是有在看报纸,上面没什么关于贪腐的新闻,想来范海良进监狱的可能性不大,大概率是被调到什么部门担任闲职。
对一个实权干部而言,这其实已经是很大的折磨了。
“去科协那边当名誉主席了。”
科协。
长缨心头一绷,“名誉主席其实啥权利都没有是吧?”
“你说呢。”
虽然领导说话带着点阴阳怪气,但意思十分明确。
长缨松了口气,“那就好。”
本来现在科研就已经够难了,再来这么一个指手画脚的那还有活路吗?
不过说到科协,长缨倒是想起了那些个入驻金城大学的首都研究所分所。
她有时间还是得去金城大学看看,大老远的过来还要授课,其实也挺不容易的,背井离乡的苦头她也不是没吃过。
长缨一时间失神,没怎么听清代建平的话,被喊了几声这才回过神来。
“书记您说。”
代建平看着那张年轻的面孔,可不是年轻吗?他的年龄都快要翻倍了。
“你好歹也是省会城市的一把手,做事怎么能这么毛躁,一出手就是十万块,群众知道了怎么想,咱们的领导一个个财大气粗,这钱都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心理能平衡吗?”
长缨听到这话连忙解释,“就是娄越攒的钱嘛,他之前出任务多,出生入死攒下来的钱,回头您派人过来查嘛,他这人一直都记着账呢,查起来不麻烦。”
代建平当然知道,她既然敢拿出这笔钱来,这钱自然不存在什么问题。
可你能拦得住其他人怎么想?
悠悠众口啊。
“您考虑的是,所以我是这么想的,回头每个季度都把市里头的财政数据公布一下,这样的话方便群众监督,做起事来也省了些麻烦。”
代建平:“……你倒是会想,这些东西能公布吗?”
“没有啊,我哪能那么缺心眼的都公布,主要是财政支出情况,比如说这家属院建设的花费,再比如说一些采买的开销,能公布的公布,不能公布的自然不能说。”
拉?群众来监督,合理利用群众的力量嘛。
代建平看着说话间神采飞扬的人,显然她早就计划好了,甚至预料到了他们这次谈话。
“你这次这么冒险,是不是还有别的顾虑?”
长缨脸上笑容消失了片刻,有一会儿这才开口,“哪能呀,就有的事情需要大胆点去做嘛。”
她没有跟代建平说,主要是这件事牵扯的有点大,她还不敢确定,领导会不会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
代建平也没再追究,“胆子大倒是没什么,但做事得有个度,你这都快成一言堂了,这样下去怎么成?”
长缨迅速接话,“我知道,只是新市长的人选还没确定下来,要不您给安排个?”
反正安排了金城也得听我的。
代建平还能听不出这弦外音?
“这事再说,去忙吧。”
这笑容让长缨心里头犯了嘀咕,觉得领导似乎察觉出什么,但没跟她挑明。
算了没说明白那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好了。
回头再找个机会说就是。
她回到市委大院,没想到苏乔正在这边等着。
“搞出来了?”
苏乔点头,“嗯,图纸已经送到机械厂那边,让立川他们去弄了。”
长缨拍了下肩膀,“好事,先把机器弄出来再说,回头我让明光帮忙把专利申请了。”
梁明光的专利代理事务所还挺忙,不过长缨在那边总是有优先权的。
苏乔十分清楚,他看着正在大口喝茶的人,“昨天钱一水打电话给我。说他们要搬家了。”
长缨愣了下,放下水杯时手有些空,亏得杯子里没什么水,不然怕不是就要流一桌子。
“是吗?”
苏乔看着她,“她说自己在平川生活很多年,并不是很想搬家,可有些事情没办法。傅长缨,钱一水没给你打电话吗?”
“没有,她不知道我家里的电话号码。”
办公室的电话想要打过来也不容易。
长缨看着这位年轻的高校教师,“你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不是,我只是在想为了把高建设拉下马,你牺牲了钱有财,这么做值得吗?”
“工作不是你的化学方程式,你与其问我值得不值得,倒不如问问钱有财,他后悔过吗?”
长缨看着青年学者面色震?,她笑了下,“另外苏乔我想提醒你一声,你既然决定要结婚了,那最好和其他女性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对你对你爱人都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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