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拦在他们面前的人鲜明的感觉到一股凛然的杀意。
他们脑子里只浮现出一个念头,沈云疏说到做到,他说的是真的!
他们心中畏惧,不由自主的挪动步子,让开了一条路,沈云疏皱眉,迈步迅速离开了瑞王府,苍松已经率先让人准备好了马车,就等在门口,还让人安排好了桃花,让她先行回家去等着 。
沈云疏直接将尹湄抱上了马车。
也正在此刻,赵成麟亲自带人追了出来,他看着远去马车,几乎咬碎银牙,狠狠地一脚踹在一旁的下属身上,“废物!”
“沈云疏 ,你真是疯了!”赵成麟气得眼睛都烈烈发红,他的人在花丛中找到了被打晕的尹兴,他便知道事情不妙,他从未想过,首辅沈云疏,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公然与他作对。
正是因为如此,他就眼睁睁看着迟了这一步!
赵成麟从身侧的侍卫身上拔出刀,狠狠地刺在了面前下属的腿上泄愤,下属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狼狈地被人拖了下去。
而另一边,马车飞快的行进,沈云疏已经将蒙在她脸上的衣裳取了下来,尹湄一头乱发已经披散下来,乌黑细软的发丝裹着她娇小的身躯,她被沈云疏放下后,便蜷缩起身子,在马车的角落里缩成了一团,呼吸急促,脸蛋绯红,连通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沈云疏听着她凌乱的气息,远远看着她。
她抱着膝盖,手上还有一个染着血迹的牙印,像是她自己咬的。
对自己够狠的……沈云疏手指微微一动,静静地看着她。
她躲在角落里,远远地躲开他,额头上不住的流下汗水,额间的柔软发丝已经被打湿了一些,被她颤抖着拨弄至一旁。
“苍松。”沈云疏忽然出声。
尹湄忽然听到他充满男子气息的深沉音色,只觉得浑身骨头一软,浑身就像是要融化了一般,软得像一滩水,几乎要支撑不住倒下。
不要,不能这样。
尹湄呼吸更加急促,冷汗几乎湿透了她的里衣。
“记得请大夫。”沈云疏说。
“沈大人放心。”苍松一口应道。
尹湄将脸埋进膝盖,听到沈云疏的话以后,她心下一松,药性便猛地窜上她的心头,她瞬间便觉得意识不受控制的模糊起来。
马车摇晃之间,尹湄隐隐觉得马车似乎停了,然后是那人的气息忽然靠近,他的手灼热有力,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那股烫人的热度,他只稍稍一动,便轻而易举的再次将她抱了起来。
尹湄迷迷糊糊的抓住了他胸前的一块衣裳。
沈云疏抱着她往里走,低头一看,只见她披散着长发倚在他胸前,眼眸迷迷糊糊的半睁半闭,一只白嫩偏小的手仿佛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抓着他,样子可爱又可怜,就像路边柔弱不堪的小猫。
沈云疏的眼眸中透出一股淡淡的柔和。
他走入里间屋子,将她放在了榻上,随后便端起一旁的凉水,灼灼的看了她一眼,一饮而尽。
苍松很快便请来了大夫。
大夫隔着帕子替尹湄把脉,尹湄被人一碰便下意识地躲,沈云疏只好上前,捉住了她的手臂,让她不要再动。
尹湄被沈云疏捉住手之后,身子便软了下来,不再动弹。
大夫惊愕地看了沈云疏一眼,沈云疏不自然地偏过头,不与大夫对视。
大夫这才缓缓开始把脉,他一面把脉,一面皱眉摇头,最后沉重道。
“沈大人,这姑娘中的也许是中了西域那边的独门秘药,这药……极难解。”那大夫为难的摇了摇头,“若是让她硬抗下来,恐怕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她此时身体高热,时间长了,极损身子根基,对身体毁坏极大。”
“知道了。”沈云疏深深地看了看床上再次蜷缩起来的尹湄,睫毛轻轻一颤,“苍松,送大夫离开。”
“是。”苍松看着沈云疏平静的模样,咽了口唾沫。
沈大人的样子怎么像是……似乎已经猜到了是这个结果?
难道……
苍松猛地睁大了双眸,看了一眼沈云疏,又猛地低下了头。
不会吧!
苍松带着大夫往门外走,刚走到门口,便听沈云疏开口吩咐道,“锁门,看好门外。”
苍松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自己恐怕猜对了,又咽了两口唾沫,才指尖颤抖的走到门口,帮沈云疏锁上了房门。
这……沈大人竟是这样一个趁人之危的人吗?
苍松走出门口,只觉得有些天旋地转,他想到之前沈云疏跟自己吩咐过的所有事情,感觉这些事逐渐都联系到了一起。
从元宵那日开始,沈大人似乎便开始做很多苍松不明白的事情,包括一开始元宵灯会沈大人让他四处搜寻一个身穿云锦的娇弱女子开始,到最近瑞王爷去看皇陵,和故意弄伤他的腿……
难道都是为了尹湄?
苍松打了个哆嗦,觉得事情还是有些无法理解,之前那些日子,他几乎每日都寸步不离的跟在沈大人身后,第一次见到尹湄,应当也是在元宵灯会上。
可在那之前,沈大人便似乎已经开始安排一切……
苍松越想越觉得沈大人不可捉摸,不由得努力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沈大人的心思非同常人,他还是不要揣测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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