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颜婧儿总算放心下来,她对顾景尘说:“不若我们过去那边看看?”
顾景尘点头,这回抬脚走到小姑娘前头。
颜婧儿亦步亦趋跟着。
两人先是经过一座小桥,桥下是人工凿成的河,河里养了些绿头鸭嘎嘎嘎地叫。这么一看,倒确实挺温顺的。
走过桥后,便是来到一处怪石嶙峋的园子,这边没多少树木,杂草倒是极其多,约莫有半人高。
颜婧儿探头去寻,不知这里养着什么动物,正想问一问那边的护卫。然而下一刻,她身子就僵住了。
就在她的右手边不远处,假山上盘着一团东西。那东西外形青墨交织,上头的花纹呈复杂的菱状,表皮在阳光下还泛着光。
就在刚才,它身子还快速地滑动了下。
颜婧儿傻眼了。
这不就是蛇么?
她小时候也见过蛇的,但没见过这么大的啊。
蛇这种东西!
她最怕了!
颜婧儿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腿软得走不动路。顾景尘走出老远才转头看她停在原地。
“怎么了?”他问。
颜婧儿颤颤巍巍指着假山的地方:“那是…是…蛇吧?”
“嗯。”他平静地应了声,问道:“你怕蛇?”
呜呜呜呜呜……
难道你不怕吗!
那么大一个呢!
颜婧儿都快哭了,适才护卫还说这边的动物温顺呢,虽然也没什么不对,但是……
她不敢走路了,连走到顾景尘身边的勇气都没有,毕竟过去就得经过假山。虽然假山外头有细密的铁网,但她就是怕啊。
“大大大人…”颜婧儿哆哆嗦嗦,带着哭腔请求道:“你过来。”
“嗯?”顾景尘像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他挑了下眉。
“呜呜呜…我不敢过去啊。”颜婧儿补充道:“我走不动路了。”
“……”
最后颜婧儿是被扶着出兽园的,来之前还精神抖擞,回去后仿佛丢了魂魄。
回到府上,整个人灰头土脸,蔫蔫的。
顾荀诧异:“这是…怎么了?”
“顾叔,”颜婧儿问:“你不是说兽园有许多有趣的动物吗?”
“难道没有?”
顾荀一头雾水,转头去看顾景尘,忍俊不禁道:“是大人说兽园颇是有趣。”
顾景尘:“……”
回到国子监读书,颜婧儿都还有些惊魂未定,这模样看起来倒真像受罚过后刚休养痊愈似的。
褚琬绕着她转,抓心挠肺地问:“天呐,你哥哥是顾丞相你怎么不早说?”
颜婧儿稀奇她绕了半天,原来是想问这个,好笑道:“说这个做什么?”
“说出来就没人敢欺负你啊?”褚琬道:“你看孟晓月之前仗着姜钰和许慧姝的势多嚣张,现在她见了你估计都要绕道走。”
“哦,对了。”褚琬道:“估计她也见不着你了。”
“怎么了?”
“听说是生病了,又请假回家去了。她再这么请假下去,届时一年后估计去不了东三堂,继续留在西三堂她也没脸,想必只能退学。”
颜婧儿可有可无地点头,这些都跟她没关系。
“你后来也被罚了?”她问。
褚琬摆手:“我罚得不重,就打了五板子,也不疼的。”
“不过,”她忧愁得很:“就是得写一篇告罪书,这个才让我头疼呢。”
告罪书颜婧儿也要写,免不了的。两人同是天涯沦落人,丧了片刻,就挽着手去饭堂吃饭了。
“你今早没见姜钰吧?”褚琬边走边低声道:“她换号舍了,不在咱们院子。”
颜婧儿淡淡听着。
“我倒是挺佩服她的,”褚琬说:“经过这事,她就该躲起来缓几天才是,但却像没事人似的继续来国子监读书了。”
“不说这个了。”颜婧儿问:“过几日就考表章,你准备好了吗?”
“啊!”褚琬愁眉苦脸道:“我这回估计又是乙等了,你呢?”
“我在家里准备了些。”颜婧儿说:“等吃完饭,我简单跟你讲一讲要点吧。”
“嗯嗯嗯嗯。”褚琬拼命点头。
过了会,她又问:“颜婧儿,考完试就是端午了,端午有一日假,你要不要出来玩?”
颜婧儿想起顾景尘说端午搭棚看赛龙舟的事,说道:“我哥哥说在岸边搭了棚子看赛龙舟,你想不想来?”
褚琬睁大眼睛,兴奋地问:“我真的可以去?”
岸边搭棚子的可只有达官贵人们才有这个待遇,像她们这种小官小户之女,只能挤在人群中看呢。
颜婧儿点头:“顾叔还准备了许多吃的。”
“太好了。”褚琬高兴得很:“那我能带我妹妹吗?她今年九岁了,非得黏着我呢。”
“自是可以的。”
五月初五是端午佳节,上至朝廷,下至书院,基本在这一天都会休沐。连百姓们也放下手头的农活,腾出这么一天来过节。
端午节又称女儿节和天中节。过节这日,家家户户门悬艾草、涂雄黄,以避毒虫。少女们佩戴灵符、簪榴花,用来辟邪。同时,娘家人会接嫁出去的女儿归宁。
总之,这一日格外热闹。
当然,最热闹的莫过于赛龙舟的娱乐活动。这项习俗沿袭至今,极其受王公贵族子弟们的喜欢,且参加比赛的大多都是未婚子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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