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
“嗯。”陆婉儿听到这番轻声细语的表白,已经觉得自己大脑空白到无法思考了,只是听见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又应了一声,两只手却绞得更紧了。
“你,是否也能心悦于我?“岳沐之问完这句,也觉得自己浑身都处在一种极度缺氧地状态,说这一番话远比刚刚抱着人一路狂奔还要艰辛,还要不安。
“嗯。”听到这里的陆婉儿,低着头恰好瞧见了又往自己走近一步的那双黑色靴子,可能是之前抱着自己跑的太急,靴子前面沾满了尘土。
就是突然看到那些尘土,陆婉儿眼眶一酸,突然有点想哭。
岳沐之听到回应后又靠地更近些,单膝蹲下来,紧紧握住那双已经绞在一起僵硬的手;伏下头来贴在陆婉儿的双腿上,然后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你。”
两人维持这个姿势,都没说话,也没动,过了许久……
直到听见岳沐舒在厅外嘱咐小翠的声音,岳沐之方才起身,并松开了陆婉儿的手。
待两人进到内厅来,岳沐舒扶起陆婉儿,丫鬟小翠拎着刚买回的几包草药,岳沐之跟在三人身后,众人离开医馆将婉儿送回府去。
不知兄长进展如何,也没能从两人表情中看出端倪。于是回去的马车上,岳沐舒就只说了些“胳膊还疼不疼?”“脸上不会留疤吧?”“等下要去向陆府长辈道个歉!”“一定要让李家公子赔偿!”之类的话。
直到陆婉儿一人回到屋中,才敢细细回想今天发生地一切。想起跟自己表白那人,想起那人表白的语气,心里一片柔软。
可不过甜到第三日,因自己应下之后好似就没了下文,心便又有些皱起来。
然后复又想起那孙小姐之事。不是沐舒说两人已经互通书信了吗?这岳家少爷,不会是这般专喜好撩拨别人的登徒浪子吧?越想越不能控制之下,就连前日医馆里的那些温情软语,好似都模糊了许多…….
傍晚时分,陆婉儿终于又收到岳家小姐托车夫捎来的书信。看信封的确是岳沐舒的笔迹,打开来却发现几页清秀小字,并不是出自沐舒之手。况且这个岳家大小姐,平日里虽话很多,可写起信来恰好相反,往往都是寥寥数语,特别简约。
按下心中惊讶与那丝羞涩,陆婉儿转身回到屋里。
“婉儿:
两日未见,甚为想念……
(此处省略500字)”
还记得,有一回是你生辰,我提前很久做了纸鸢给你,那日为了让它飞到你的树上,我可是在你家院子外观察尝试许久,幸好你收到了……
今年生辰,我再为你做一只可好?
(此处省略200字)”
待到信笺看完,末尾却并未署名,也因这岳沐之并不知晓,那孙家小姐一事在婉儿这里还有存疑,所以信中并未有任何只言片语的提及解释。
字里行间虽情真意切,可陆婉儿觉得自己仍心存芥蒂,明明看得异常感动,却还是有点儿质疑,这样的书信当真只写与了自己一人吧?
转眼又是三日之后,岳沐舒并未收到本该是意料之中的回信,兄长也开始有些焦虑,这婉儿不会是反悔了吧?一副天真模样的岳小姐终于想起来一事,前些日子有关孙小姐与兄长互通书信一事,好像还尚未与婉儿解释清楚。
虽然那日送婉儿回府时,周姨娘因怕陆二小姐破相,颇有些不悦。跟沐舒说了这些日子,就让婉儿自己好好养伤,莫要再出门或见客了......可倘若自己厚着脸皮,再带上些补品什么的去府上探望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这洪州城岳家,生意广泛,实力颇丰。只因岳老爷精明能干,而府上娶了三房媳妇儿,只有大太太生了这么一个女儿,除岳沐之外,其他两位姨娘还生了三位小少爷,所以男丁兴旺的岳府,只有岳沐舒这一位小姐。
俗话说儿多了不疼,大小姐又是正房所出,因此府里从上到下,都对岳沐舒是极尽宠爱。像出门访友这事儿,也比旁人家小姐要方便的多。当然也是因为爹娘知晓她无非就只有陆家二小姐这一个好友经常走动,也不太会做出去街上随处乱晃的出格举动,因此常常都是随她心意。
当天晚上,岳沐舒特意去告知兄长,让他可再书信一封,自己明日亲自带去交予婉儿。前些天还跟婉儿说,那孙家小姐与自家兄长私相授受,后面就替兄长给婉儿传信,这样一来,她不会觉得自己也成了兄长用心不专的帮凶吧?见了面,一定得好好解释才行。
次日一早,岳沐舒并未拿到哥哥的书信,只有一盒从盛装地玉瓶看起来,就颇为名贵的药膏。据说是特意托人从京中带回,对祛除疤痕效果甚好。还据说这药膏昨天晚上方才到城外驿站,兄长今日一大早就等在城门口,早膳前才刚刚拿到呢!
带上这药膏,倒是强过那些补品百倍,岳沐舒心下觉得还是兄长想得周到。听说那李家公子在春游当日下午就上门道过歉了,还带了许多补品,倒没用上岳小姐再去提醒。
马车很快将人送到陆府。岳沐舒见到陆婉儿后,乳燕投林般扑到对方怀里,明明自己还大了一岁,可一想到婉儿以后是要成为嫂嫂的,瞬间觉得自己的确是可以这样撒娇地。被好友这般热情惊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的陆婉儿问“你怎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