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有一个人会像他一样,不顾形象的表演出涕泪横流的决绝。
场景之中光影变换,他突然浑身一震,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这突然的转折让众人都揪紧了心。
死了吗?
可她们希望他还活着,在他身上她们看见了顶天立地的战将之魂。
演技和容貌从来都没有关系。
那是一种情绪的牵动是灵魂的共鸣,很显然,汪岩他做到了。
黑色幕布拉下,隔绝了观众的视线,汪岩争分夺秒的从地上爬起来,到这一步,他的戏份可以说是差不多完了。
接下来就是……汪岩看向了已经做好了准备的栗锦。
他忍不住说:“中间那空白的三分钟……。”
“我说了,接下来交给我就好。”栗锦的语气里带着绝对的自信,“你表演的很不错,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和你真正合作一部剧。”
汪岩挠头笑的十分憨厚。
“是因为本来我就很生气,正好借着剧发挥了,应该算是超常发挥。”
工作人员已经把舞台布置好了,栗锦不再和汪岩说话,她走到了舞台中间。
幕布拉开,灯光全都打在她的身上。
栗锦带上了假发,黑色的头发丝丝缕缕倾泻下来,头上是一根玉簪固定,她身穿丧服,垂着头。
“栗……!”
台下她的粉丝一瞬间激动起来,刚要大声喊她的名字,就被面前的这一幕镇住了。
栗锦仰起头,绝望压抑的感觉直接扑面而来,她眼睛里有泪,一遍又一遍的做着深呼吸。
眼泪含在眼眶里,一如主人一样倔强,没有下落。
她的侧脸在灯光下泛着光,苍白的脸色让人心疼。
“报!”
有声音在舞台上想起,夹杂着突然下起来的磅礴大雨的声音。
栗锦猛地仰起头。
“王将军……战死!血衣归!”
连尸身都没有,只有一件染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的战袍被送了回来。
栗锦抱着血衣发出绝望的惨叫声,她的身体佝偻整个人横躺在地上,声音一声比一声悲切。
汪岩在后方看着,恍然间觉得栗锦好像真的爱惨了他。
爱到至死方休。
她果然做到了自己说过的承诺。
三分的剧本她也能演成十分。
“老板娘。”台上又响起声音,栗锦抬起头,就好像面前站着自己的朋友,“将军死了,你们的婚事……咱们给改成办丧事吗?”
栗锦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她紧闭眼睛,一个字说的异常肯定。
“办!”栗锦骤然睁开眼睛。
观众全都看入神了,余千樊就站在台下,他定定的看着栗锦。
“到空白的三分钟了。”他眼底光影明灭,“栗锦,你打算怎么做?”
这三分钟,剧本上没有任何台词,因为时间紧迫想不出剧情。
停灵最后一日,他的战衣被放进棺材里,栗锦跪在蒲团上。
‘咚咚咚’!
外面传来三更响,全场安静的只有栗锦的呼吸声。
汪岩神情紧张脑子里嗡嗡作响。
下一刻,所有人都看见栗锦站起来了。
“你我约好,等你出征归来就是我们的大婚之日。”
“王将军!我来履行我们的约定了。”
下一刻,栗锦突然拽住了自己外面那件丧服,衣服撕裂开后,是触目惊心的红。
丧礼上现嫁衣!
红纱绸缎衬的她肌肤雪白,发如墨。
这本该是女人最美的一刻,可看见的只有这空空荡荡的灵堂和满室的白烛。
一红一白带来极大的落差,观众们顿时屏住了呼吸。
“王将军,我故乡习俗,新婚之夜当有一舞,我准备了十多年了,跳给你看看。”
她神情平静,眉眼带着悲哀到极致的笑。
音乐起,栗锦身躯柔软,红纱拖曳在地面上,伴着满室的凄凉起舞。
每一步都像是越过那忘川河畔,每一次旋转都带着忘情魂断。
竞技生们愣住了。
“这是……融舞了?”
“我怎么就没想到……靠!”
但更多人是闭口不言的,栗锦不只是在跳舞,她融合了情景,让人觉得压抑无比。
余千樊忍不住笑了。
“三分钟到了。”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栗锦正好跳到了棺材的旁边,她直接掀开了棺材的盖子,底下顿时一片哗然。
在一片惊讶的目光之中,她迈步进了那只放着血战衣的棺材里。
双膝跪下栗锦拔下了自己的发钗。
碧绿的发钗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栗锦绝望的仰头,细长的脖颈看起来十分脆弱。
簪子的尖端就抵着那脆弱的脖颈。
她长叹了一口气,又笑了一声。
最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黄泉路太冷清了,夫君,我陪着你!”
不少年纪小的女观众都忍不住酸了眼睛,要殉葬吗?
为什么又要死别呢?
她们忍不住落下眼泪。
而就在簪子要刺穿喉咙的这一刻。
一个身影从旁边的台上走上来,他全身都是伤,显然就是那位将军。
“阿青。”这一声让众人一下子从寒冬掉进了春日里,扑面而来的希望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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