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金明面色一沉,李菲菲解释道:“哥,你别这么说他,金明要养家,压力很大的,他想给我和孩子最好的生活,所以才这么憔悴的。”
宫金明又在心里默念一句:他是来要钱的,这才把火气压了下去,他现在压力的确大,天天抽烟不上火就见鬼了,他都快成一点就着的性子了。
现在都十月中旬了,他爸不给钱,酒店的员工八月份的工资还没发呢,再不发怕是他们要去劳动仲裁了。
宫金明叫了人坐下,接过阿姨递来的茶,道了声谢,“唉……现在酒店生意不好做,京城里几家高级酒店联合出了个什么游客指南,我们酒店被狠狠批了一通,说我们从设施到服务再到居住环境,什么都不合格。”
韩东冬下意识就往顾棠身上想了,“是不是顾棠背后戳火了!”
宫金明道:“谁知道,反正牵头的有兰总。”
“她就是没安好心!她就是想我们都过得不好!”韩东冬咬牙切齿道。
这话引起不少人共鸣,韩家这一屋子人,从老到小,没一个过得舒坦的。
这也正是宫金明的目的,没什么比拉个靶子出来更能让他拉近跟韩家的距离感了。想从他们手里掏出钱来,他们必须得心连心。
宫金明又叹了口气,道:“这还没完,前一阵又有消防检查,说我们消防设施老旧,布局不合理,让我们停业整改。”
“唉……”宫金明长叹一口气,“我这初来乍到的,也不知道该去求谁,原本想拉下脸去问问顾棠的,但是我前头给她发了消息,第二天她就出国了,都是成年人,谁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呢?”
“不要脸!”韩东冬气得狠拍了一下桌子,韩国庆瞪了他一眼,“拍你自己大腿去!”
李菲菲也叹气,“棠棠姐姐是真的狠心,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们看看她说到都是什么话。”
李菲菲把手机拿了出来,给韩家人看她求顾棠的话。
李菲菲:棠棠姐姐,算我求你了,金明现在走投无路,他酒店那么多员工,你就当可怜可怜这些人吧,万一失业,他们可怎么活下去啊。
顾棠:???你可真会道德绑架。
李菲菲:我也不求别的,求你帮金明引荐兰总好不好?至少叫金明知道该朝那个方向努力。
顾棠:消防没过你去找消防局啊,该怎么布置,该换什么,按照他们说的来,不行就去上个培训。兰总也得听消防局的呀。
李菲菲:不是的,金明说他是被举报的,肯定是有人背后使坏的。
顾棠:我算是服了你了,你们消防要是按照要求来的,谁能举报你们?好走不送。
李菲菲:棠棠姐姐,你帮帮我们好不好,我怀着你外甥,你就当可怜可怜它好不好?
顾棠再没回答。
李菲菲一想起自己当天那个心情,真的不用装立即就能红了眼圈,不过不是伤心,而是被气的。
“棠棠姐姐真的太心狠了,她怎么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怎么就一点情义都不顾呢。”
韩东冬冷笑一声,道:“这事儿我见得多了,小人得志!一有钱就抖了,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谁说不是?”韩丽松也气得不行,“我是她妈,我去求她帮帮菲菲,她居然挂我电话!她根本就没把我们当一家人。”
顾棠是真的狼心狗肺,一分钱都不给她!害她为了逃给韩国庆每月一千块的生活费,生生去京城住了两个月,反倒花的更多。
韩东冬又跟宫金明道:“你这肯定是得罪人了。这事儿我见得多了,以前我在国外工作的时候,去了就得先拜码头认老大,知道什么人不能得罪,你还是得找关系,找对人就能行。”
宫金明叹了口气,道:“眼看着旅游旺季,我这酒店……我这心里是真的不是滋味。”
众人又是一通数落顾棠,一直到阿姨把饭做好,叫他们去吃饭。
韩国庆家里的伙食没以前好了,不过暂时还没人察觉。
等吃过饭,宫金明跟李菲菲一起站起来,李菲菲微笑道:“姥爷,我跟金明有话跟你说。”
韩国庆瞥了他们俩一眼,道:“跟我去书房。”
到了房间,阿姨又上了茶,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韩国庆道:“说吧,什么事儿?”
李菲菲笑道:“姥爷,您快有曾外孙了,开不开心?”
韩国庆皱着眉头笑了一下,道:“你好好养胎。你学业呢?辛辛苦苦考上博士,就不读了?”
李菲菲慌了一下,她从小在韩国庆这边,立的就是个没什么天分,是分外刻苦,勤能补拙的人设,而且还喜欢钢琴喜欢到如痴如醉。
“肯定是要读的,我现在每天练琴都不停呢。我怎么可能不读?我都做了两首曲子的开头呢。”
“嗯。”韩国庆点点头,“这才像话。”他说完李菲菲,又扫了宫金明一眼,“说吧,什么事儿。”
宫金明硬着头皮,余光又扫了一眼李菲菲的肚子,“姥爷……我、我最近有点困难,不知道您认不认得京城的人?能不能帮我疏通一下关系?或者能找到人,我自己去也行。”
这就是个话术了,先说个韩国庆绝对没法办到的事情,下头借钱他就不好推辞了。
“我都快八十了!”韩国庆没好气道:“我认识的人,现在不是骨灰盒子就是棺材瓤子,我找谁给你疏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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