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棠离开,齐王爷迫不及待把靠背用的枕头一扔,道:“谁都不许吵我!等王妃回来了再叫我!”
这么搞了几天,齐王爷的作息越发的混乱了。
换句话说就是每天三四点睡,七点被叫起来吃粥,然后继续睡到下午两三点,再吃一顿饭,到晚上六七点再睡一觉,晚上九点醒来,开始通宵达旦。
这种作息身子自然不会好,顾棠隔三差五的来压迫一下他,齐太妃压力也大,不免就带了些怨气在儿子身上,就算有的时候齐王爷不找丫鬟伺候,也会报复性熬夜到三四点。
转眼半个月过去,齐王爷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顾棠再次请了太医过来。
脉搏一号,他这些日子是怎么养病的就瞒不住了。
这次太医当着齐王爷面只说一切都在好转,不过病去如抽丝,还是要养一养,但是私下跟顾棠说,就没这么婉转了。
“王妃娘娘。王爷屋里的人得换,另行找妥帖的婆子来伺候他。”能在宫里当太医的都是人精,说话也很有艺术感,“找些年纪大的婆子,年纪大的人更会照顾病人。”
这都暗示的很明显了,年轻的不论男女一个都不能留,找年纪大的婆子来,就不怕王爷再胡闹了。
顾棠用了巧劲儿憋气,面颊涨得通红,表面上看就是听懂了太医的话觉得丢人。
她抿了抿嘴,轻声叹息道:“我……我帮着去赈灾,没想王爷居然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儿。”
太医对她同情的无以复加,差点连“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两人这边正说话呢,屋里齐太妃也生气王爷为什么还不好,加上每天抄经书的巨大压力,她还在骂骂咧咧的指桑骂槐,“这个不行咱们换一个。”
顾棠尴尬的冲太医笑笑,红着眼圈小声道:“我送您出去,您别在意,太妃她……我替给您赔个不是。”
太医的同情上升到了怜悯,回宫去跟皇帝禀告的时候不免也带了这种情绪出来。
总之就是王爷自己作死,太妃只知道宠溺儿子,王妃一个人过得很辛苦。
等宫里再一次派人来训斥王爷跟齐太妃之后,顾棠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她的肃清计划可以开始了。
她拿来开刀的第一个人是王爷的贴身太监卫忠平。
“你名字里带忠字的!你就是这么伺候王爷的?这就是你的忠心!”顾棠气得面颊通红,狠狠拍着桌子冲卫忠平发作。
卫忠平心里是不太在乎的,他可是王爷贴身的小太监,而且王妃对王妃是个什么态度,他怕是比太妃都了解。
王爷根本就不喜欢王妃!
王爷到现在都没跟王妃圆房!
这样的王妃又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想归想,他作为一个太监,基本素质还是有的,卫忠平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娘娘,奴婢实在是冤枉,奴婢一心为了王爷,绝无二心!”
顾棠一副被他这油嘴滑舌的样子气到的模样,半天才道:“那我问你,王爷的病为什么还不好!”
卫忠平小声道:“娘娘也莫要太过心急,太医也说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奴婢也是在宫里伺候过的,那些太医给主子们开药,生怕出什么问题,从来都不敢开药性猛烈的药,那自然就好得更慢了。”
“那你的意思是叫我出去给他找大夫看了?”
这明显是都是口不择言了,卫忠平越发的轻视她,“这也不太好,王爷是个亲王,还曾经做过陛下的伴读,怎么能去看民间的大夫?”
顾棠狠狠一拍桌子,她力气原本就大,这一下连茶杯都拍的跳了两下,“那你告诉我!你给王爷吃的什么虎狼之药!”
卫忠平给吓了一跳,“娘娘!奴婢是个太监,奴婢哪儿懂这个,奴婢着实是冤枉!”
顾棠冷笑一声,扬声道:“去把所有陪过王爷出门的小厮都叫来。”
很快,顾棠面前就站了十一个人。
顾棠冷冷道:“太医说王爷吃了虎狼之药,王爷病到现在没好,你们也是知道的。我想要知道是什么药,好叫太医对症开方子,卫忠平说他不知道,是你们的的错,你们都给我跪下!谁说了谁才能走!不然就给我跪到死!”
下一句话就更直白了。
“你们也别想着去通风报信找王爷求情。我明白的告诉你们,你们要是不说,太医开不对方子,王爷好不了,我就把你们卖去琼州,一辈子都别想回来。琼州是什么地方?你们想想这字儿念穷,就该知道了!”
顾棠说完就离开了,这会儿已经入秋了,才下过雨地上挺凉,跪到下午,就有人说话了。
当然也没直接出卖卫忠平,他再怎么说也是王爷的贴身太监,没人敢。
这人极其隐晦的暗示,“既然是虎狼之药,想必价格不菲,娘娘查一查谁从账上支过银子就知道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顾棠笑了一声,道:“可惜你们说的太慢了。”她拍了拍身边的木匣子,道:“这是你们的身契,你们不再是王府的人了。我去查了你们的月俸和得了赏赐的清单。”
顾棠又拿了一本册子来,一个个念了过去,“王辰,你除了衣服,只能带走二十两银子。”
“王吉,三十两。”
这么念了一遍,这些人都慌了,打头的王辰哭啼啼道:“娘娘,奴婢想去再给王爷磕个头,也全了主仆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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