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木自带檀香,有安眠凝神之效,太后有头痛之症,陛下登基之初便花万两重金寻来紫檀木,请最好的工匠给太后做了一串佛珠,太后方可安眠。
陛下花重金寻来的佛珠只够给太后做一串佛珠,宋清风上哪儿找的紫檀木做木盒子?
宋挽暗暗咋舌,打开盒子看见里面的东西却是眼眶一热。
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只通体艳红的血玉镯子。
宋挽幼时身子不好,有云游的道士预言她活不过双十年华,不过若寻到血玉随身佩戴,还能有些转机,宋家人便一直暗中寻访血玉的下落。
兄长他……竟然找到血玉了啊!
“东西已经给你了,走吧。”
青衣公子催促,宋挽压下思绪,说:“这只玉镯应当不是兄长留在这里的,还请公子收回。”
青衣公子看着宋挽,挑眉问:“你怎知这玉镯不是他的?”
宋挽说:“兄长寻它是为了给我治病,若是寻到,会立刻拿来给我,而不会寄存在此,所以我想,此物应该另有主人。”
“它装在盒子里,我既然给你了,那就是他的东西。”
青衣公子有些霸道的说,宋挽摇头,执拗道:“兄长只说有一物在此,我不能多拿。”
“宋家都没了,给你钱你还不要?”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青衣公子咬牙,拿走盒子,将玉镯塞进宋挽手里,说:“宋清风拿这木头与我换镯子,我当时不愿给他,现在愿了,行了吧?”
血玉镯子触手温热,宋挽小心把镯子收进怀里,感觉胸口熨帖,福身道:“谢姑娘。”
青衣公子气得跺脚,怒道:“你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宋挽平静的说:“我接触的异性虽然不多,但父兄从来都是不会戴镯子的。”
“……”
气氛有些微妙,有人来报:“公子,不好了,有人在赌坊闹事。”
“你们是吃干饭的,都不知道拦着?”
“他……他太厉害了,我们打不过。”
“……”
宋挽见这女扮男装的青衣女子都要气得暴走了,柔柔的问:“他的身手如此厉害,应该不是无缘无故闹事,你可知缘由?”
“他貌似说要进来找人。”
“……”
宋挽跟着报信的人回到大堂,顾岩廷正把一个人踹飞砸在赌桌上,刚刚还乌烟瘴气的赌坊这会儿只剩下一地哀叫的人和满屋子狼藉。
宋挽见过顾岩廷舞刀时的气势,却还是第一次见到顾岩廷打架,赤手空拳,拳拳到肉,凶悍得叫人胆战心惊。
宋挽被吓到,报信的人忍不住朝顾岩廷喊:“别打了,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她?”
顾岩廷动作一顿,扭头看向宋挽。
他脸上腾腾的杀气没有收敛,像张牙舞爪的凶兽直直的扑向宋挽,宋挽被吓到,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顾岩廷眉心一拧,大步走到宋挽面前,将她从头打量到脚,确定她毫发无损后厉声呵斥:“你不好好在府上待着,瞎跑什么?这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的声音很大,怒气冲冲,宋挽瑟缩了下,乖顺道:“奴婢知错。”
她低垂着脑袋,手指绞在一起,认错态度相当良好,顾岩廷胸口一滞,后面的话骂不出口了。
微妙的僵滞片刻,顾岩廷扭头就走,宋挽跟着走了几步停下,将身上带的钱都拿出来给那位壮汉,说:“这是医药费,若是还有剩余,再买几张桌子,请你家公子莫要生气。”
宋挽给了钱拎着裙摆小跑出赌坊去追顾岩廷,没想到顾岩廷没走远,就站在外面等她,宋挽来不及停下,一头撞到顾岩廷背上,闷哼一声,捂着脑袋后退。
顾岩廷扭头看着她,眼神仍是凶狠的,像是要动手揍她。
宋挽有点害怕,连忙说:“我不是来赌钱的,宋清风在这里给我留了一样东西,大人可以拿此物给太后贺寿。”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顾岩廷的语气难辨喜怒,宋挽如实说:“奴婢之前想留给那个孩子做传家宝的,后来想想,还是觉得拿给大人用了更好,只有大人在瀚京站稳脚跟,奴婢和那个孩子才能过上安稳日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血玉是罕见之物,宋挽和春秀还有那个孩子都没有保命的本事,留着玉镯反而不安全,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顾岩廷沉默了会儿,低低道:“骗子!”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并无欺瞒。”
顾岩廷转身往前走,宋挽连忙跟上,走了一会儿听到顾岩廷说:“以后有事记得与我商量,我不会害你。”
宋挽怔住,说这话的顾岩廷怎么好像……有点温柔?
第46章 太后寿宴
太后的七十大寿,寿宴办得相当盛大。
为了不耽误吉时,一共开放了六个宫门,百官按品阶从不同的门进入,可以避免拥挤,节约时间。
进宫的人太多,守卫也更森严。
一大早,宋挽便随许莺莺和顾岩廷出门。
这次宫宴非同小可,刘氏和夏桃都没跟着,只有宋挽与许莺莺共乘一辆马车。
自那夜之后,刘氏没再过分为难宋挽,似乎把心思都放到太后寿宴上。
许莺莺今天妆容精致,虽然刻意打扮了许久,消瘦了许多的脸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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