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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嘉盈不仅这么说,还拿碗当酒杯,倒了一点酒,一口闷掉,豪迈地将碗砸在桌上。
    祝陈愿被她逗得合不拢嘴,笑得趴在她的身上,一颤一颤的。
    时至晌午,宋母几人还没回来,祝陈愿也等不下去了,拿上大袋小袋,宋嘉盈送她出去。
    临上马车时,她拉着祝陈愿的手依依惜别,“有空的话,还是我来找你,你要是次次来找我,晌午后又得忙食店的事情,身子又得累坏了,哪像我,成天没事做,多跑几趟也没事。手脂记得用啊!”
    祝陈愿点头,“别操心了,外头冷,进去吧。”
    直到她上车,马车往前开动,透过帘子还能看见宋嘉盈站在原地的身影。
    …
    前两日翻食谱,祝陈愿格外馋面食,看到那肉油饼,眼睛都不错一下地盯着做法看了很久,决定今日就做肉油饼。
    门前的食牌换上肉油饼后,微微敞开门,可以让叶大娘进来后,她自己进厨房忙活。
    肉油饼单吃会觉得口干,而且腻味,最好配上一碗白粥,饱腹又解腻。
    做肉油饼的面团跟旁的做法都不太一样,里头得放酒,除了这个之外,祝陈愿拿了一袋子的白面,又将从黄屠夫肉铺里买来的羊脂和猪脂都放在案板上。
    拿刀给切成绿豆大小,不用剁碎,放到白面盆里,再加一小盏的酒和几两熟油,搁里头后,直接上手搅和,揉成面团发硬的状态,还不算完,得将羊骨里头的骨髓掏出来,全都放到面团上面,再上手揉制到醒发。
    骨髓很油腻,油脂全都粘在手上,祝陈愿倒了一点热水在盆里,拿胰子反复洗,洗好后甩甩手,拿出盆里还在滴血的羊肉洗干净,切成很细的小丁,这样不用剁碎来吃,要的就是能够在饼里嚼动羊肉的口感。
    葱在热油中熟透,橘皮不要碎屑残渣,盐只放少许,生姜切成细丝,椒末和茴香搅和,再加几两的面,全都放到羊肉丁里头,
    等到叶大娘来的时候,祝陈愿已经将最要紧的几样东西都做好了,留她在那里一个劲地说道:“小娘子,你今日手脚又这般快,我要不去外头扫会儿地或者擦擦桌子,让我闲在这领工钱,我也不好意思。”
    “昨晚小叶手伤了,我让她不要来,只有我们两个忙活,得早点弄好才是,趁着面醒发的工夫,我做点拌菜,答应了勉哥儿自然不能食言,正好多炒一些,今日食店喝粥时也可给大伙端上一点。”
    祝陈愿边往锅中倒水,边向叶大娘解释原委,并嘱咐她将外头的崧菜和芥菜都洗干净。
    拌菜还有个名字叫做暴虀,祝陈愿觉得名字难听又难记,就喜欢称它为拌菜。
    它不像酱菜那般做法复杂,崧菜只取嫩茎,投到沸腾的水里面,烫到半熟就可以捞上来,直接过水。
    祝陈愿上手将嫩茎拧干,挤出里头的水分后,再切成碎段,加一点油翻炒出锅,倒上醋后搅拌后,过会儿就可食用。
    复杂点的,则要用到胡萝卜,她用刀切成片,荠菜切丝放在一旁,往里头倒入醋腌制一会儿。
    她准备好盐、姜、大小茴香、橘皮丝和醋,倒在一个碗中调好酱汁,再全都淋到胡萝卜丝和荠菜丝中。
    给祝程勉的她用罐子单独装起来,等他来时装到书箱中,明日去学堂可以带过去。
    她歇下来烤火时,问在灶台看火的叶大娘,“大娘,雨水时节江南会吃什么菜呀?”
    其实汴京对雨水反而不太看重,只要不倒春寒,他们也就是囫囵着过完这一天,汴京天回暖得慢,雨水来了也不能马上春耕,久而久之,大家也对这个节气开始淡漠起来。
    叶大娘回想起她还是孩童的时候,一到雨水,漫山遍野的荠菜就全都从地里下钻出来,在山野间,能采到一大筐子的荠菜。
    “会做炒荠菜,只往里头放一点盐和蒜,就很美味,或是焯水后加盐和醋和姜末来拌着吃,那里的荠菜长得快,尤其到了三月三,荠菜嫩的可掐出汁来,只放盐末都好吃得紧。”
    叶大娘脸上满是怀念,不过是地上随处可见的野菜,在她的心里也是旁的无法比拟的美食。
    祝陈愿暗自点头,还想说点什么,一看天色也不早了,干脆收起话茬子,让叶大娘烧起烤炉,她将面团擀开,包一团的馅料进去,糅合后烤制。
    …
    食店里总有人来得早,刚开店门不久,茅十八和他的阿姐茅霜降坐在厅堂里等着东西端上来。
    毛霜降长相英气,眉目有点浓,眼瞳很黑,不说话时让人发怵。
    她环视店内一圈,又摸摸桌板,看到自己手里没有一点油腥脏污,才施施然坐下,吐出来的字也是轻飘飘的,“茅十八,要是这家店里的东西不好吃,你就等着吧。”
    茅十八顿感自己的脖颈凉飕飕的,连忙挤出一个笑容来,“阿姐,这家很好吃的,跟鹤行街黄厨的手艺也是不相上下的。”
    她抬眸,瞧着茅十八那谄媚的脸庞,懒得做声,反正是不是真的好吃,菜端上桌就能知道。
    给他们端菜的是祝陈愿,她瞧见茅十八,客气地说了句话后,也没打扰他们两个吃饭。
    直到她走出去,毛霜降的眼神才移回到油饼上来,她有个毛病,从小就喜欢看美人,不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只要长得好看,就会盯着人家瞧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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