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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纯地欣赏,不带任何不良意味,也不会一直盯着别人看。
    “食店里掌厨的是这个小娘子?”
    茅霜降问茅十八,转换了一下坐姿,从慵懒的变成正襟危坐,脸上的表情也有了变化,不再是严肃到让人生畏。
    茅十八的注意力全都在肉油饼上头,听见她的问话,才啊了一声,等会儿说了声,“是啊,祝娘子是程勉的阿姐,手艺可好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茅霜降准备尝尝这肉油饼,她好吃,市井美味也没少吃,单从色相上来看,眼前的肉油饼是合格的。
    烤的均匀,金黄和橙黄交错,经过烤炉的炙烤,里面油脂逐渐渗透出来,只闻味道,羊肉味不膻,反而香气很浓。
    茅霜降夹起肉油饼,低下头去咬了一口,饼皮包裹着肉馅,只要稍加咀嚼,面皮里头那种细小的油脂就伴随着轻微的响声,在口中蹦开。
    荤食能给人带来极强烈的感触,尤其是尝到美味时,茅霜降板正的身姿也慢慢瓦解,开始靠在椅背上,垂头品味。
    橘皮放在馅里是最妙的,不仅能够去腥,还可提味,解油腻,还有烤制时出的肉汁,滑到舌尖上,让人忍不住回味一番。
    茅霜降对肉油饼很满意,又尝了口旁边的白粥,寡淡而无味,夹了筷子送上来的拌菜,崧菜吸足了料汁,一咬开,里头的汁水带点醋味,要是肉油饼和这拌菜放在一起,茅霜降自觉自己能吃上三个。
    “你说得对,这家手艺确实不错。”
    茅霜降吃完一个肉油饼后,有些赞许地说道,又夹了个饼来吃,心里忍不住想,她的朋友那么多,可全都是好吃的,每一个能动手的。
    要是能拐…,呸!要是能和这个小娘子做闺中密友,那…
    茅霜降心里是这么想的,脸上却不动声色,吃完后神色如常地出门。
    天色渐渐暗下来,从祝家食店进进出出的人很多,直到最后一人手撑着墙壁从街边出去后,食店才关上门。
    祝陈愿日常算着账,虽然收银钱不是她来干的,但祝清和收到的每一份钱都会记在一张纸上,只要算算开支便可。
    食店是赚的,刨除采买的东西和每天的工钱,一天大概赚个几贯,多的十来贯。
    祝清和看她拨弄着算盘,脸上露出笑来,忍不住说:“到时候你自个的嫁妆银子可别比我和你娘攒得多。”
    她今年也快十八了,按理说,及笄之后,陈欢就可以给她相看人家,提早找个如意郎君。
    可他们没有,一是之前祝陈愿生病,即使病好,外表看着是康健的,底子却还不够坚实。她不适合过早有孕,不然孩子保不住不说,大人的身体都得拖累垮掉。
    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哪里忍心让她小小年纪就遭受这样的苦难,直接放言出来,要等十八岁后才准备婚嫁之事,媒婆才歇了心思。
    二是,近十几年来,刮起了厚嫁风,娶妇得备大量的银钱,嫁女亦是,他们两个虽有不菲的家底,却总想替祝陈愿多攒点,到时候,光凭她自个儿的妆奁产,就能让婆家不敢小看她。
    拖着到现在,她年岁也到了,婚嫁上拖上一年,到二十岁再怀孕生子,是正合适的。
    “阿爹,那你和阿娘可得加把劲。”
    她半点不害臊,自己说完后都乐出了声。
    回到家中,祝清和笑意浓重地和陈欢说起来这件事,陈欢也笑,“岁岁,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我们家可不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事情。”
    她也不是父母定下的亲事,当年祝清和到明州来求学,陈府就在州学的不远处,她出门时常能碰见祝清和站在一边看书,久而久之,心生情愫,两人家境都不差,陈父陈母也就随她的愿。
    现在换成她女儿,她自然是希望祝陈愿能找个喜欢的,而不是避讳此事。
    “喜欢我可说不来,不喜欢还能说上一通。”
    倒不是祝陈愿害羞,而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陈欢拍拍祝清和的手臂,笑道:“我们岁岁还没开窍呢。”
    转头却烦忧起来,要是迟迟不开窍可咋办。她也说不出,你一辈子不嫁也行的话,私心来说,陈欢很想留女儿在身边,可她不行。
    女子一旦超过二十岁没嫁,别说戳脊梁骨了,有的会被逼疯或者自尽,这都是陈欢真实亲历过的,所以她不敢这样放任。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她眉目沉沉,回房后和祝清和说起来,“你私底下还是多留心,旁的我不知道,但岁岁喜欢有学识的人,你那书铺不常常都有太学的学子会来买书或借书,你多瞧瞧,得在今年科举前后将婚事给定下来,不然旁的风言风语迟早会传到岁岁耳朵里头去。”
    爱碎嘴的人不少,都被陈欢不软不硬的拿话给堵回去,只说自己孩子得在科举后看看,直接榜前约婿或榜下捉婿,才让那些没安好心的闭嘴。
    夫妻俩又说了不少小话,才熄灯睡下。
    …
    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鱼上冰,獭祭鱼。
    雨水节气的到来,往往总是水獭先发现,所以有人总结了雨水三候,一候獭祭鱼,二候雁北归,三候草木萌动。
    祝陈愿觉得古书里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甚至连雨水这个名字取得都妙。
    年前年后都没怎么下雨,一进入雨水季节,就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打在屋檐上,扰的祝陈愿无法安眠,早早就从睡梦中醒来,裹着被子听雨声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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